小青見了明誅,忍著身後的傷趔趄幾步跪在明誅麵前,眼神驚恐抖若篩糠。
“郡主,奴婢真的沒有偷竊,是餘管事栽贓奴婢,請郡主救救奴婢吧!”
小青身形比麻丫還要瘦小,如一根風中搖擺的柳枝,仿佛一陣風都能折斷。
明誅皺了皺眉,“先去請府醫來看看,此時我自會查明。”
“不不不,奴婢不用請府醫,養幾日便好。”小青誠惶誠恐。
麻丫趕忙扶住她又要磕下去的腦袋,“主子說怎樣就怎樣,咱們做奴婢的聽著就是,不可違背主子意願。”
麻丫自是知曉明誅寬和,她感激的看了眼明誅,又恨恨的瞪了眼正在被鄭忠親自行刑的餘管事,便扶著小青下去了。
而此時的餘管事,還在高聲叫嚷。
“堵了他的嘴,吵死了。”明誅語氣涼薄。
鄭忠應是,左右看了看沒找到合適的東西,便一把拽住身後的手下,脫了他的靴子就要往餘管事嘴裡塞。
餘管事見這莽夫的動作臉都黑了,“你們怎能這樣羞辱我!”
“為何不能?你本就是王府的下人。”明誅立在廊簷下,眼中是閱儘千帆的淡漠。
餘管事聽出明誅的不以為意,心下一緊,“即便不提表夫人,郡主也不能無緣無故懲罰小人,我好歹是這院裡的管事。”
“管事?那好,咱們就來說說管事。”
明誅拾階而下,將手中賬冊扔到餘管事麵前。
看著麵前白紙黑字厚厚王府賬冊,餘管事心中湧起不安。
明誅見他心虛的模樣,冷笑道:“看來你不是不知錯,隻是明知故犯罷了。”
餘管事將臉埋在胸口,讓人看不出神色,“小人不知郡主何意,小人並未犯錯。”
“是嗎?”
明誅語氣陡然一厲,“那你來我正華院這一年,除卻月錢,還朝王府賬上支了近萬兩白銀,這銀子都花在了哪裡!”
餘管事嘴角抖了抖,“自是花在了這院子裡,正華院年久失修......”
“修了哪,用了多少泥瓦,多少人工,修了幾日!”
“這......都說了年久失修,自是整個院子都要修葺......”
“好!”明誅指著眼前不遠處看起來嶄新的一麵院牆,高聲質問“這處可修葺過?”
餘管事不知她意欲何為,猶豫的點了點頭。
“修過,這處院牆在顯眼處,小人命人從裡到外重新砌了一遍,小人那裡有賬本,郡主可讓人取來查看。”
說到這,餘管事的心虛褪去幾分。
那賬冊是真,請的人也是真,隻不過他與工頭串通,用的材料是最下等的。
郡主再厲害,還能鑽牆裡查看不成!
“小人還記得,當初修這堵牆的時候,用的都是最好的泥瓦磚石,足足花了大幾百兩銀子呢!”餘管事嘚瑟道。
明誅見他得意,擺明了有恃無恐,惡奴欺主的架勢,不但不生氣,反而笑出了聲。
“不錯,是個做事的好奴才,既然這樣,鄭忠!”
明誅指著那堵牆,揚聲吩咐:“將這堵牆給本郡主砸了!好叫這滿府上上下下親眼瞧瞧,餘管事有多會做事!”
鄭忠這夥人都隻聽明誅一人吩咐,立馬尋了大錘砸牆。
餘管事也沒想到,一個郡主竟然用這種簡單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當下心驚肉跳。
他再糊塗也知曉明誅是這府裡的主子,之前不怕她,是因為沒被她抓住錯處。
“住手,住手!”餘管事衝過去阻攔,“郡主雖身份高貴,卻也不能這般胡來,剛修葺過的牆若是砸了,旁人怕是要說你鋪張浪費......”
他整個人擋在牆與大錘之間,反叫鄭忠不好下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