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滬沒有管陳宴的反應,自顧自地繼續說道:“你的眼睛鼻子,像極了當年的她....”
說著,長長歎了口氣。
頗為感慨,滿是唏噓。
“這位大塚宰不會是,與我老娘有一腿吧?”
陳宴心中嘀咕了一句,迅速調控著表情管理,滴水不漏地回道:“小人的身上流著娘親的血,自是有著幾分娘親的痕跡.....”
嘴上附和歸附和,但陳宴的腦子卻並未停下來,根據著剛才捕捉的信息,思索著接下來的對策。
“言歸正傳,你小子以檢舉陳通淵為由,要麵見本王,究竟打的是什麼主意?”
宇文滬收斂笑意,轉動著右手上的玉扳指,饒有興致地問道。
一開始他就覺得,檢舉魏國公是陳宴要見到自己手段。
通過方才短暫的接觸,宇文滬愈發肯定自己的判斷。
這小子絕不似,外界傳聞那般的庸碌不堪....
真是越來越令人感興趣了!
“不敢隱瞞大塚宰!”
陳宴頷首,略作措辭後,說道:“原本小人打算釜底抽薪,成為您發難陳家的理由,來換取一個活命的機會.....”
他並沒有撒謊,這話有九成真。
在複盤完記憶,了解到自己身處的絕境,也敏銳地洞察到了,大周朝堂上新舊勢力的對抗。
所以,陳宴一開始的計劃,是打算以身入局,成為大塚宰扳倒清算陳家的棋子....
報複那些人的同時,也為自己謀求一線生機!
但現在陳宴改主意了.....
“你倒是個實誠人!”
宇文滬笑了,上前幾步,目光一凜,垂眸問道:“那現在呢?”
宇文滬來的目的,也是打算擇一死囚,來替換故人之子,再保他日後一生順遂無虞。
“現在打算與您做一筆交易!”陳宴昂首,輕抖手中的鐵鏈,笑道。
“與本王做交易?”
宇文滬聞言,頗有些意外,卻也是愈發的好奇,開口道:“你小子膽子倒是不小,先說來聽聽。”
說著,抬了抬手。
示意其繼續。
“將死之人自是沒有畏懼的。”
陳宴呼出一口濁氣,淡然一笑,沉聲道:“用陳家的兵權,來換取在下的性命,以及魏國公的爵位!”
此言一出,大塚宰身後同行來的幾人,皆是臉色驚變,麵麵相覷。
心中泛起了同一個念頭:
這小子的胃口可真不小啊!
“他們可是你的骨肉血親,手足兄弟,摯愛親朋啊!”
宇文滬似笑非笑,嘴角揚起的弧度愈發玩味,問道:“你狠得下這個心?”
沒有答應,也沒有拒絕。
而是看似問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問題....
陳宴垂眸掃過周圍的環境,又用力扯了扯束縛自己的鐵鏈,拉得嘎吱作響,才緩緩道:“父不慈則子不孝,弟不恭則兄不友,是他們不仁不義在先,不能怪小人無情無義!”
頓了頓,又繼續道:“當然,作為血脈相連之人,在下一定會為他們收屍的!”
眼眸之中滿是堅定。
骨肉血親,手足兄弟,摯愛親朋,才更能賣一個好價錢,不是嗎?
“倒是夠狠的!”
宇文滬的眼底滿是欣賞,卻搖了搖頭,玩味道:“但僅憑這些,就想換取魏國公的爵位,可是遠遠不夠的....”
陳宴不見有絲毫慌亂,隻是鬆開鐵鏈,抱拳行了一禮,意味深長道:“您如今是大權在握,乾綱獨斷不假,但朝堂百官,世家門閥,柱國勳貴表麵臣服,心底裡又真的甘願嗎?”
“又怎知他們不是在蟄伏,在韜光養晦,在等待時機呢?”
“尤其是那幾位,與太祖平輩且尚在的老柱國....”
“您還需要一把刀,一把鋒利的刀,徹徹底底鏟除這些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