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晉王府。
書房外。
守衛在此的親衛,見陳宴前來,連忙迎上前來,“陳掌鏡使,王爺在屋內等著你....”
“請!”
說著,微微側身,恭敬做了個請的手勢。
陳宴點頭,沒有多作停留,快步邁入書房內。
燭火明明暗暗,不時發出“劈啪”聲響,給整個空間籠上一層壓抑的紗幕。
偶爾有冷風從門縫隙灌進,吹得燭焰劇烈搖晃,氣氛凝重得近乎窒息....
宇文滬端坐在桌案主位之上,周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威嚴氣息。
他神色冷峻,目光如銳利寒芒,注視著桌上一封密報。
大塚宰這臉色,可不太好看呀....陳宴瞥了一眼,心中嘀咕一句,恭敬行禮道:“臣下陳宴,見過大塚宰!”
此時此刻,這位權臣的臉色,陰沉得可怕....
陳宴甚至能感受到,大塚宰寖出的刺骨寒意!
他已經開始回憶,近些日自己做的事,猜測是什麼原因了....
但也沒乾什麼離經叛道之事呀!
總不能是窩藏蕭妃被發現了?
以大塚宰的胸襟,也不至於吧?
“虛禮就免了!”
宇文滬掃了眼陳宴,冷峻如舊,擺了擺手,沉聲道:“坐。”
這還能給賜座,應該是跟我沒什麼關係的.....陳宴聞言,不由地鬆了口氣,小心翼翼拉過一側楠木椅坐下,“多謝大塚宰!”
哪怕知曉與自己無關,陳宴仍舊不敢掉以輕心。
到底是誰招惹到了大塚宰呢?
“阿宴,看看這個東西....”
宇文滬拿起桌案上那封密報,輕輕以用力,仍到了陳宴的懷中。
“是。”
陳宴應了一聲,迫不及待翻開了,這封令大塚宰不悅的密報,但剛看完前半部分,就被驚住了,“秦州暴亂?!”
他的聲音中,滿是難以置信。
秦州,地處交通要道,是關中通往西北的關鍵節點。
也是大周西部的重要屏障,具有重要的戰略意義,對抵禦外部勢力、維護邊疆穩定起著關鍵作用。
而且,土地肥沃、灌溉便利,農業發達,又因位於絲綢之路要道,商業貿易興盛。
“沒錯!”
宇文滬點頭,眸中透著冷冽,說道:“就是在秦州,此番暴亂不僅攻占了秦州治所上邽.....”
“還在以極快的速度,在向周圍蔓延擴散!”
大塚宰的字裡行間,皆透著濃鬱的殺意。
他掌權執政才不過數月,就鬨出這檔子事,明顯就是有人刻意在挑釁,在拆台,在打他的臉....
而且,動亂規模還不小,連治所都淪陷了!
原來大塚宰是因為這個動怒呀.....陳宴終於弄清楚了前因後果,雙眼微眯,似是想到了什麼,試探性問道:
“臣下若是沒記錯的話,秦州曾是大司徒的駐地吧?”
太祖為前燕大丞相之時,曾壓製獨孤昭外放刺史十年。
側帽風流的典故,也是在那兒.....
可以說秦州之地,是獨孤昭的大本營.....
“嗬!”
宇文滬聽到這話,冷哼一聲,沒有多餘的言語,卻殺意更甚。
書房內的溫度,再次驟降。
“大塚宰息怒,是臣下妄加揣測了....”
陳宴見狀,沒有任何猶豫,當即認錯。
他可不敢火上澆油,以免引火燒身。
“你猜的沒錯!”
宇文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轉動著玉扳指,意味深長道:“秦州不僅曾是獨孤昭的駐地,如今的秦州刺史,更是他所舉薦的心腹嫡係!”
在看到秦州暴亂的第一時間,不僅是陳宴,就連宇文滬自己,都是有相同的猜測。
陳宴呼出一口濁氣,略作沉思,說道:“依臣下愚見,大司徒縱使有不滿,要搞什麼動作,也不會選擇秦州這個地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