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臨渭外十裡。
“大人,你要的消息打探到了!”
遊顯剛拿到手下人,傳回的消息,就一刻不停趕到陳宴身側,彙報道。
“如何?”
陳宴放慢馬速度,極目遠眺那已經出現輪廓的城池,問道。
身後跟隨的一百騎兵,亦是隨之放緩。
“臨渭城內有秦州兵,算上老弱病殘,合計有八千餘....”
遊顯勒著馬繩,開口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可戰之兵應在兩千上下!”
“兩千嗎?”
陳宴聞言,口中平靜呢喃:“也是足夠用了....”
這是他前幾日,命遊顯派繡衣使者秘密潛入臨渭,刺探的重要消息。
得到的數字,也在陳宴的心理預期之中。
兵不在多在精。
兩千可戰的地方步卒,也算是有足夠的力量了。
阿兄會打算如何,使用這些秦州兵呢.....旁邊的宇文澤聽著兩人的對話,心中泛起了各種猜測。
宇文澤見過陳宴的各種手段與能力,卻還從未真正見識過他的用兵之道....
不由地有些好奇和期待。
兩炷香後。
臨渭城外。
秦州大小官員整齊排列,衣袂在微風中輕輕飄動著。
“來了!”
“他們來了!”
“老程快看!”
刺史莫正溪站在隊伍的最前麵,頭戴漆紗籠冠,烏亮泛光,造型高聳,兩側的冠耳緊貼臉頰,冠梁橫亙其上,以精致的簪子固定,儘顯官威。
在見到遠處塵土飛揚之時,他激動地朝一旁的秦州都督程以南喊道。
之所以會有這場出城相迎,是因為陳宴早已派繡衣使者知會。
同時,還將自己率軍到來的消息,暗中向上邽散布....
“宇文滬還真派了個,年輕的小娃娃統軍前來....”
“他還真是過於自信啊!”
程以南注視著麵容逐漸清晰的陳宴,輕蔑一笑。
字裡行間,是說不出的不屑。
陳宴之名,程以南當然清楚,陳虎老柱國之孫,魏國公之子。
不知因何受宇文滬賞識,任明鏡司朱雀掌鏡使。
還從未上過戰場,彆說提兵打仗了....
“想必這位器宇軒昂的將軍,就是陳宴陳大人吧?”
莫正溪快步上前,滿臉笑意,對著馬背上的年輕人,拱手致意。
那親和的神情中,看不出一絲一毫的架子。
“正是陳某!”
陳宴翻身下颯露紫,回禮笑道。
在來之前,他早已將秦州各大主官的畫像記下,麵容刻在了腦子裡.....
“不愧是明鏡司最年輕的掌鏡使,果然儀表不凡,卓爾不群,麵如冠玉!”
莫正溪上下打量著陳宴,好似驚為天人一般,表情極其浮誇,張口就來。
頓了頓,又繼續道:“本官對你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啊!”
“這莫正溪還真是油嘴滑舌之輩....”
“能坐上這個位置,怕是沒少對獨孤昭獻媚吧?”
下馬立於側邊的宇文澤,目睹這一切,心中暗道。
這就開始戰術吹捧了?.....陳宴眨了眨眼,嘀咕一句,嘴角微微上揚,亦是聲情並茂地誇讚道:“莫刺史也是風度翩翩,成熟穩重,無愧封疆大吏,實乃國之棟梁也!”
論這種彩虹屁,陳宴同樣也是手拿把掐的.....
說是精通也不為過。
花花轎子人人抬嘛....
“哈哈哈哈!”
莫正溪大笑,毫不見外地一把拉住陳宴的手,說道:“這稱呼太過於生分了.....”
“咱們一見如故,就以兄弟相稱如何?”
眼眸之中,滿是殷殷期盼,情真意切。
就是不知道有幾分真假....
“好極!”
陳宴淡然一笑,滿口答應,開口道:“莫兄。”
莫正溪:“陳兄弟。”
一瞬之間,兩人仿佛就成了異父異母的親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