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算是理解了,為何身居高位者,就喜歡阿諛奉承之徒....
的確很難讓人抗拒啊!
“這閒著也是閒著,諸位可有興趣來賽一場弓箭?”陳宴看著鷹隼穀下方的兵荒馬亂,又瞥見那柏字軍旗所在,忽得心血來潮,問道。
說著,伸手拿過了颯露紫上的長弓。
“大人有如此雅興,末將(屬下)等自當奉陪!”眾人齊聲應道。
有能在頂頭上司表現的機會,沒有任何人能夠拒絕。
鷹隼穀下方。
“不行!”
“不能再拖延猶豫了!”
柏穀塢手持長槍,格擋著流矢,眸中閃過一抹堅毅,厲聲道:“為今之計,必須得壯士斷腕,先行突殺出這鷹隼穀,才有一線生機!”
周遭一茬接一茬倒下的兵卒,讓柏穀塢清楚地意識到,再拖下去就是飲鴆止渴,死路一條....
必須得當斷則斷了,以自身武力衝殺出此地,保全性命才是頭等要事。
至於其他的,已經管不了了....
劉豐聞言,將心一橫,點點頭,認同道:“的確,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該舍就得舍!”
“隻要你我性命尚在,總會再拉起一支隊....唔!”
但隊伍的伍字還未出口,就隻聽得“嗖”的一聲,利箭破空....
徑直穿透了劉豐的咽喉。
一擊斃命。
劉豐在猝不及防中倒落馬下,以極其憋屈的方式,黯然落幕。
“劉豐!”
好準的弓法.....柏穀塢措手不及,大喝一聲,見多年好友死於眼前,卻不得不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朝左右沉聲道:“上麵的伏兵,有人盯上咱們了,小心防.....啊!”
同樣的叮囑之言還未說完,柏穀塢就被一箭自天靈蓋而入,帶著黃白之物穿透。
緊接著,又是十幾道箭矢,射在了柏穀塢的周身要害之處。
活生生射成了一隻刺蝟。
“柏將軍!”
“劉將軍死了,柏將軍也死了!”
“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不會也要死在這鷹隼穀吧?”
柏穀塢淒慘又痛苦的死狀,生生刺痛了目睹這一切的叛軍。
惶恐,不安,忐忑,驚懼....
各種負麵情緒開始病毒式的蔓延.....
本就出現潰散的軍心,因主將陸續之死,開始大亂!
“娘的!”
“就差一點....”
“被這小子搶了頭籌!”
尉興慶猛地一跺腳,不甘地罵罵咧咧道。
他已經瞄準那賊將的心臟,意欲一擊致命,博得陳宴大人的青睞....
結果被一年輕的小子,搶先一步射穿了那賊將的頭顱。
“百步穿楊,好弓法!”
陳宴亦是一驚,誇讚一句後,轉頭看向那年輕將領,詢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觀那著裝,應是他從長安帶來的精銳騎兵一員。
“屬下賀拔樂!”
賀拔樂收好弓箭,朝陳宴恭敬行了一軍禮,朗聲道。
“你姓賀拔.....?”
這個複姓瞬間引起了陳宴的注意,眉頭一挑,“不知你家中是.....?”
顧嶼辭適時站了出來,輕拍賀拔樂的肩膀,介紹道:“大人,賀拔公是他的叔祖父....”
“此次隨軍戡亂,也是前來曆練的!”
陳宴頷首,恍然大悟,笑道:“原來是賀拔公的侄孫兒!”
“一脈相承,難怪勇武非凡!”
這位賀拔公論輩分,可是比大周太祖還要高的人物。
曾都督關中二十州諸軍事,名副其實的關中王。
隻是因一場叛亂身死,太祖在眾將的推舉,以及於玠老柱國的支持下,才接過了他的大權。
“大人謬讚了!”
賀拔樂極其會來事,滿臉堆笑,“能跟在您的身邊征戰,是屬下的榮幸.....”
就在此時,遊顯敏銳地捕捉到下方的聲音,頓時喜上眉梢,向陳宴提醒道:“大人,您快聽穀中傳來的聲音!”
“叛軍降了!”
“叛軍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