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絲毫沒有被攪了雅興的怒氣,反而喜笑顏開,一把推開女人,也顧不得一日之計在於晨,隨手披上外衣,推開門問道:
“他們離上邽還有多遠?”
盼星星盼月亮,終於給他們盼來了.....
“應是不足十裡!”
“來人啊,更衣!”
“出城相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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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邽城外。
陳宴麾下將領,秦州尚存的中低層官員,以及呂梁等世家大族,早已分列左右等候。
遠處。
揚起滿天塵沙,一支百人騎兵映入眼簾,被護在中間的,正是星夜兼程趕來的新任封疆大吏。
陳宴領著顧嶼辭等人,快步迎了上去,笑道:“裴刺史,王都督久仰大名啊!”
儘管是初次相見,但陳宴在兩日前,就見過此二人的畫像,並牢記於心頭。
換作旁人,還不值得他如此興師動眾相迎....
但麵前的這二位,一個是河東裴氏,另一個是大塚宰心腹武將,當給足麵子,鄭重以待。
“陳掌鏡使之名,亦是如雷貫耳啊!”
裴延韶翻身下馬,抱拳回禮,開口道:“今日一見,果真是少年英才!”
“大塚宰當真慧眼識人!”
說罷,迅速上下打量著,這位名震秦州的年輕人。
麵容俊朗,身形高大,給人觀感極好。
單憑外貌而言,的確會很受女子喜歡.....
“裴刺史謬讚了!”
陳宴搖頭,抬手掃過裴延韶及左右之人,說道:“比之諸位,可是差的太遠了,這話著實修啥在下了!”
“陳掌鏡使太過謙遜了.....”
裴延韶嘴角含笑,和煦笑道:“你這文武兼備,才華橫溢,長安可尋不出第二人啊!”
“舍妹對你都是讚不絕口!”
裴延韶看著應對得體的陳宴,愈發順眼。
根本不見年輕人,該有的浮躁....
的確是與眾不同。
陳宴見裴延韶點出了裴歲晚,當即順著繼續往下,“說起來當初詩會時,裴姑娘仗義相助,還沒好好當麵道謝呢!”
陳宴深知,有雙方皆熟識之人作為中間紐帶,能極大消弭距離感,拉近彼此之間的關係。
儘管他與裴歲晚隻有一麵之緣,還不算太熟....
“這裴某就無法代勞了....”
裴延韶抿唇輕笑,眸中閃過一抹耐人尋味之色,淡淡道:“還請掌鏡使回長安後自去!”
頓了頓,又補充道:“舍妹也是愛詩之人,應該很想與掌鏡使探討!”
看似隨口提及,實則處心積慮。
作為嫡親兄長,裴延韶當然要為自家小妹,創造多接觸的機會了....
“返回長安後,自當攜禮登門拜訪!”陳宴淡然一笑,沒有任何猶豫,說道。
借著道謝裴小姐的名義,去“順帶”一同拜訪裴納言,拉近與河東裴氏的關係,倒也是個不錯的主意。
“不知陳掌鏡使與溫家解除婚約後,可曾有心儀的姑娘?”
秦州都督王康湊上前來,擠開寒暄的裴延韶,一把勾住陳宴的肩膀,問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我家有一小妹,生得貌美,還正巧與你年紀相仿.....”
這言下之意,表示著什麼,已經明顯得不能再明顯了。
粗鄙的武夫!當我的麵,挖我妹的牆角?......裴延韶見狀,麵色並無異常,心中卻是忍不住罵罵咧咧。
裴延韶知道陳宴這個香餑餑,王康代表的王家肯定也看上了。
隻是沒想到,這家夥連鹽都不鹽了,直接亮出了意圖....
“多謝王都督美意!”
陳宴笑了笑,義正辭嚴道:“這正是建功立業,為大塚宰效力的年紀,暫時還無這方麵的考慮.....”
彆看某人扯得冠冕堂皇,實則就是在一本正經的放屁。
陳宴之所以拒絕王康,並非是什麼事業為重....
而是他對自己的婚事,有著清晰的打算,是要作為政治籌碼的!
要聯姻也得選擇關中六姓,為未來前途鋪路!
“沒事沒事!”
“功業為重!”
被變相拒絕的王康也不惱,擺了擺手,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