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宴聞言,挑了挑眉,大概猜出了內容,問道:“情況如何?”
算算時間,秦州那收官一戰,也該打完了....
他還設伏送去了通天會好幾個舌頭,應該不會出太大的岔子。
“王都督率軍成功收服冀縣,勘定秦州全境!”張文謙點頭,如實說道。
“就隻有這些?”
陳宴雙眼微眯,喃喃道:“沒有關於通天會的?”
以王康的能力,這結果是板上釘釘的,但陳宴更在意的還是,藏在幕後撥弄風雲的通天會.....
總不能讓他給跑了吧.....
張文謙搖頭,打量著陳宴的神色,猜出了幾分,說道:“大人,與你想的一樣,通天會之眾事先逃了....”
“冀縣隻留下了千餘老弱殘兵,做了象征性的抵抗,就被拿下了!”
說著,雙手捧起密報,送了上去。
“沒有除惡務儘嘛....”
陳宴眉頭緊鎖,又旋即舒展開,沉聲道:“也不能怨他倆,通天會高層隻要有能認清現實局勢之輩,都會果斷選擇轉移,從長計議,以圖東山再起的!”
“裴延韶眼下當務之急是,清查戶籍、剛柔並濟,撫定冀縣!”
原本陳宴對那沒有成功斬草除根之舉,心中是有些不滿的,但換在裴王二人所處角度思考後,又能理解他們的難處....
不是不想,不是婦人之仁,而是能醞釀出秦州暴亂的通天會,其中定存在有識之人,看得清大勢已去。
沒有任何猶豫地壯士斷腕,選擇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以上邽到冀縣的距離,任憑王康再兵貴神速,也追不上逃遁的通天會。
隻能通過政治手段,拔除冀縣世家百姓的殘毒....
“大人,您真是神了!”
張文謙猛地一怔,回過神來,歎道。
頓了頓,快速翻開密報的一頁,又繼續道:“裴刺史入冀縣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清查戶籍,又當眾斬首了來不及撤離的從賊世家!”
裴延韶在入冀縣的第一時間,除了清查戶籍外,就是搜出族譜,揮起屠刀。
著實在冀縣,殺了個人頭滾滾,血流成河。
雷霆手段,殺雞儆猴。
緊接著頒布各種懷柔,與連坐互相監視檢舉政策,安定民心,又自四方遷入良民,填充冀縣。
“哎呀!”
聽著張文謙描述裴延韶的各種操作,陳宴似是想起了什麼,猛地一拍腦袋。
“大人,你怎麼了?”張文謙不明所以,問道。
“我就說我忘了什麼事兒.....”
陳宴輕撫額頭,笑道:“抽個時間得去裴府,登門拜訪一下了!”
這一回來先是去給母親掃墓,又處置了繼母娘家,再設計了忘川賭坊,一直處於連軸轉,就忘了這件很重要之事。
得去河東裴氏拜訪,好好拉近一下關係,尤其是與那位裴大人....
理由當然是,冠冕堂皇地感謝詩會上,仗義援手的裴姑娘了!
“大哥,這天色尚早,咱們放衙之後去感謝啥呀?”李璮優哉遊哉地走來,將手搭在陳宴的肩上,擠眉弄眼道。
“那你想乾些啥?”陳宴收回思緒,隨口問道。
“聽說教坊司來了幾個新人....”
“很潤!”
李璮舔了舔嘴唇,玩味道。
“教坊司你去吧...”陳宴擺擺手,“我要去春滿樓尋江蘺!”
“大哥,同一道菜,再好吃也會膩的,得經常換換新鮮口味!”李璮勾住陳宴的脖子,一陣壞笑,勸道。
保持新鮮感的秘訣,就在於常換常新。
“沒興趣!”
陳宴拒絕的沒有一絲猶豫,推開李璮,指了指宇文澤,說道:“你帶阿澤一起去!”
尋歡作樂都是其次的,陳宴主要是有正事....
上次可是從大塚宰那,討到了長安青樓的節製之權,正好去尋江蘺研究莞式的推廣.....
“陳大人,還真是念舊.....”
“果真長情之人!”
周圍的繡衣使者,響起了對陳宴“堅貞不渝”的誇讚聲。
陪同李璮前來的玄武衛副使,搓了搓手,笑道:“聽說大人府上有神醫弟子,不知可否討幾副藥劑?”
“您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