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王府。
書房。
“阿澤,看完這篇報災公文,再給為父列舉出,至少三種應對之策!”
“你有兩炷香的時間.....”
宇文滬將手中剛閱完的奏報折子合上,遞給了桌旁的宇文澤,沉聲道。
宇文澤現在很多事有陳宴帶著,宇文滬可以少操十之八九的心....
但政務處理方麵,他還是得手把手的教導。
尋常主官遇到災情,隻要能給出一種合理應對,便是合格,而他的世子必須三種,要求絕不能低。
正所謂管教子女須嚴,考驗品行須苛。
“是。”
宇文澤小心翼翼,伸出雙手接過,恭敬應道。
一炷香後。
公羊恢走入書房,停在宇文滬身側,提醒道:“大塚宰,趙老柱國在外邊等了兩個時辰.....”
“已經這麼久了嗎?”
宇文澤頭也沒抬,繼續審閱著手中的公文,隨口道:“時辰過得還真是快啊!”
言語之中,滿是戲謔。
父親這是在,故意晾著趙老柱國.......正在接受考校,書寫應對之策的宇文澤聞言,筆尖微頓,略作沉思,心中暗道。
宇文澤大概讀懂了自己父親的意圖。
忘川賭坊與趙家嫡孫兩件事,他都參與了全程,知曉這位老柱國登門的目的.....
而故意晾置就是為了,磨掉其銳氣,掌控主動權。
“大塚宰,您是否前去一見?”公羊恢觀摩著宇文滬的臉色,請示道。
“嗯。”
宇文滬點頭,放下手中的公文,應了一聲。
頓了頓,轉頭看向在偷聽的宇文澤,又繼續道:“阿澤,你隨為父同往.....”
晾了兩個時辰,火候也到了,該上正菜了。
“孩兒遵命。”宇文澤應道。
會客廳。
趙虔身著玄色錦袍,圓領窄袖間暗繡十二章紋,日月星辰與山川華蟲隱現於織物經緯,彰顯著尊貴。袍服下擺處金線勾勒的海水江崖紋翻湧如浪,邊緣以茜色織錦鑲邊,曆經歲月仍不失莊重威嚴。
外披一襲石青緞麵大氅,領口與袖口處裝飾著雪白狐裘,裘毛在風中微微顫動。
腰間緊束著九環蹀躞帶,青銅鑄造的蹀躞扣上鏨刻著獸麵紋。
他端坐在客座,手邊的茶碗早已空空如也,嘗試閉目養神,卻是格外的不耐煩。
足足兩個時辰的枯坐,令他極為煩躁。
身為八柱國之一,又居大司寇之高位,以往可從未有人,讓趙虔等過如此之久。
若非有求於人,他早就拂袖而去了....
“大塚宰到!”
適時,廳外傳來一道通報聲。
宇文滬這家夥,終於是願意現身了......趙虔睜開雙眼,冷冽地朝外邊望去。
都是千年的狐狸,他又怎會不清楚,宇文滬是故意而為之的呢?
“大司寇久等了!”
“告罪告罪!”
宇文澤龍行虎步而來,朝趙虔拱手致歉。
頓了頓,指向身後的宇文澤,又繼續道:“著實是本王這犬子,朽木難雕,天資愚鈍,訓誡起來太過於勞心勞力,耽誤了時辰!”
“大司寇見諒!”
“都是小子愚笨.....”
宇文澤站了出來,朝趙虔雙手抱拳行禮,恭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