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後,梁綦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因酒勁微紅,感慨道:“今日朝堂上那年輕禦史,還真是勇氣可嘉.....”
“居然敢公然對宇文滬那廝發難!”
“就是不知道,他還能活多久了.....”
語氣中除了佩服外,還透著惋惜.....
換作他梁綦,是沒有膽量去如此頭鐵硬鋼的,因為惜命。
那宇文滬是什麼人?
囂張跋扈、獨斷朝綱的宗室權臣,宇文皇族的大家長。
還掌控明鏡司那樣的衙門.....
如此當眾發難,下他的麵子,年輕禦史被弄死已成定局,絕不可能被放過的!
“不過是一個小小的禦史罷了!”
上官駿慵懶地倚靠在桌麵上,輕蔑一笑,不屑道。
頓了頓,又繼續道:“能為趙公他老人家,扳倒宇文滬的大業,獻上那微不足道的性命,是他的榮幸!”
“還許給了他那麼多的金銀、田畝、產業,縱使被五馬分屍也不虧!”
據上官駿所知,趙老柱國是真給了不少,那是其撈多少年都撈不到的財富....
犧牲自己一人性命,換取家族的崛起,這筆買賣很值當!
“這麼說也沒錯!”
“以一條性命,換宇文滬手下那麼多嫡係,再劃算不過了!”
“哈哈哈哈!”
梁綦一掃悲春傷秋之色,深深認同了這個說法,大笑道。
宇文滬麾下身居高位的心腹嫡係,可遠比一個小小禦史的性命值多了.....
趙老柱國此一役,怎麼看都是血賺!
上官駿呼出一口濁氣,雙眸開始放空,滿是暢想之色,問道:“梁兄,你說趙公、獨孤公上位後,執掌大周權柄,咱們會是何等光景啊?”
“那還用說?”
梁綦端起酒樽抿了一口,笑得極其開懷,朗聲道:“你我這追隨他二位的老人,高升是毋庸置疑的.....”
“說不定還能撈到爵位!”
說著,指了指上官駿,又指了指自己。
正所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老上級登臨高位後,當然會提拔老部下,鞏固自己的基本盤啦!
不讓他們上,難道讓那些外人上?
“伯爵?”
“侯爵!”
上官駿酒勁上頭,眼神迷離,輕拍肚子,笑道:“再給你加征南將軍,給我加征東將軍!”
“哈哈哈哈!”
梁綦以手撐著桌麵,接過話茬,補充道:“還有使持節,開府儀同三司,都督十州諸軍事!”
一個個榮譽加身後,他倆也將是當世名將.....
在青史上留下兩行姓名。
上官駿舉起了青瓷酒樽,斬釘截鐵道:“隻要扳倒了宇文滬、宇文橫兩兄弟,這一天絕不會太遠的!”
梁綦亦是舉起,碰了上去,“那就祝兩位老柱國,早日功.....唔!”
他的話還未說完,就隻聽得“哐當”一聲。
手中青瓷酒樽落地。
緊接著,梁綦腳下發軟,眼前發白,整個人向後倒去。
“梁兄,梁兄,你怎麼了?”
處於微醺狀態的上官駿,被眼前這一幕驚到,酒勁瞬間消散了不少,連忙撲上去扶起,喊道:“你彆嚇兄弟我呀!”
“疼,腹中疼!”
“頭暈!”
“嘔!”
梁綦臉色慘白,聲音有氣無力,四肢麻木,身體還在不斷地抽搐。
上官駿強行令自己鎮定下來,朝廳外大喝:“快!”
“快叫府醫!”
“趕緊叫府醫來.....唔!”
上官駿剛吩咐到一半,隻覺頭暈目眩。
緊隨其後倒在了梁綦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