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他說他會灌醉督主你!”
當寒光擦過臉頰的瞬間,寧楚窈睫毛上凝著的水珠終於墜下,在蒼白的皮膚劃出滾燙的痕跡,脫口而出。
接著像是已經徹底放棄抵抗,破罐子破摔一般,又繼續道:“隻要生米煮成熟飯了,你就一定會娶我的!”
“說不定還能是正妻.....”
寧楚窈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卻渾然不覺,下唇被咬出紫痕,嗚咽聲卡在喉間。
淚水大顆大顆砸在衣襟上,洇出深色的斑駁,連帶著身體也跟著抖成篩糠,沾著淚珠的睫毛不停顫動,卻連閉眼逃避的勇氣都沒有。
陳故白的意圖,被清晰無誤地揭露了出來:
在眾目睽睽之下,被這樣一群人“捉奸在床”,哪怕陳宴已經貴為督主,無論出於哪方麵考慮,還是基於名聲.....
都不得不娶這個女人!
隻是此時此刻,寧楚窈心中那叫一個悔啊!
要是自己不貪心,就不會落得如此下場了.....
聽得“正妻”二字,原本還在看熱鬨的裴西樓,頓時臉色突變,怒視寧徵,厲聲道:“你們寧氏一族真是好家風啊!”
“你寧大人更是教的一個好女兒呢!”
“竟能恬不知恥到如此地步?”
“還算計到我河東裴氏頭上了?”
違背聖旨的後果,裴西樓是極其清楚的.....
站在大塚宰對立麵的那兩位老柱國,肯定會趁機發難!
無論是妹夫,還是他們裴氏一族,都會受到牽連!
倘若真讓他們得逞了,自家的名聲威望都會嚴重受損.....
而且,一個三流家族的女人,還要搶他妹妹的正妻之位?
還真是歹毒至極,又癡心妄想呢!
“裴大人息怒!”
寧徵趕忙低頭,躬身抱拳:“都是在下管教不嚴,太過縱容這逆女,才導致.....”
那一刻,寧徵在心中罵死了寧楚窈!
跟她娘一樣都是廢物,恐嚇一下就什麼都出來了.....
縱使沒有傷痕,隻要咬死了,都還有餘地,自己也不會陷入這兩難之中。
結果,分明是好好的受害者變成這樣了.....
隻是寧徵還沒說完,就被裴西樓怒氣衝衝地打斷:“裴某不想聽這些廢話!”
“今夜之事,定會一五一十回去稟告於家父,以及各位叔伯!”
寧徵頓時頭皮發麻,慌忙“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求饒道:“裴大人,您千萬不要如此啊,給下官留一條活路吧.....”
這件事要是傳到了,裴氏那些位的耳中,自己一家就算是徹底完了。
再加上還有明鏡司督主,極可能會家破人亡的.....
陳宴嘴角微微上揚,朝裴西樓按了按手,笑道:“二舅哥,你跑偏了,寧家最多就是個,想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從犯野雞,出主意的可是陳故白!”
說罷,目光落在了陳通淵的身上,似笑非笑道:“魏國公,是否該給出一個交代!”
“這.....”陳通淵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接話。
此次真的是,狐狸沒打著,惹得一身騷.....
“也罷,這當事人之一,還睡得正香呢.....”
陳宴並未繼續為難陳通淵,眨了眨眼,笑道:“也得聽聽他是怎麼說的!”
紅葉應聲而動,徑直上前,從腰間取出一根銀針,猛地紮在了陳故白的合穀穴之上。
“唔.....”
手掌上傳來的劇烈疼痛,刺激得陳故白睜開了眼,迷茫地望著周圍,“我這是在哪兒?”
“頭怎麼也這麼暈?”
“腰還那麼酸?”
而且,身上還有某種運動過後,傳來的陣陣精疲力儘感.....
就在這時,他的耳邊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三弟,本督的好三弟,你終於醒啦!”
“啊!”
陳故白被嚇了一激靈,眼神頃刻間強行聚焦,那種化成灰都認識的臉,映入眼簾,詫異道:“陳....陳宴?!”
“你怎麼在這裡?!”
“你不應該在.....”
言及於此,陳故白猛地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嘴了,聲音旋即戛然而止。
眉宇間卻依舊是異常的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