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德林點頭,沉聲道:“那地點都在徐家於長安郊外的莊子.....”
“徐執象這混蛋究竟在做什麼!”
侯莫陳沂眉頭緊鎖,罵道:“又為什麼會這麼做!”
這位涼國公會選擇徐執象,來做走私撈金的白手套,一是因為他有能力.....
二就是因為他忠心,大事小事都彙報請示.....
從不自己擅作主張!
而這一回,卻是連一點請示都沒有,甚至聲都沒吱一下。
鄭德林略作措辭,憂慮道:“老爺,徐執象的所作所為,很容易讓旁人誤以為,這是您與明鏡司督主,在聯手做局.....”
“現在所有懷疑的矛頭,都指向了您!”
當下的局勢,何止一個被動可言?
怎麼看都像是,獻祭一個徐執象,拖死其他的四大商會,向大塚宰獻上投名狀....
“混賬!”
侯莫陳沂一拳砸在桌案上,罵罵咧咧道:“老子瘋了才跟陳宴聯手?”
“什麼好處都沒有,還折損一條斂財的路子,又惹得一身騷?”
侯莫陳沂越說,就氣越不打一處來。
好處,好處沒有!
負麵,負麵一大堆!
真正意義上的人財兩空,賠了夫人又折兵.....
問題是,他侯莫陳沂就想靜靜斂財,他娘的招誰惹誰了呀?
“老爺,現在不是抱怨的時候.....”鄭德林見狀,提醒道。
“呼~”
“呼~”
“呼~”
侯莫陳沂深呼吸幾口氣後,勉強將情緒壓下,回複冷靜後,才問道:“德林,你說現下該當如何?”
鄭德林略作思索後,給出了他認為的最優解:“壯士斷腕,斬去國公府與徐執象的關聯!”
“之後靜觀其變.....”
“小人總感覺,那位明鏡司督主的招,還沒有出完!”
顯而易見,這位涼國公幕僚與獨孤昭,持有相同的看法.....
立時反擊,就陷進了圈套之中。
且先觀其後續動作,再進行下一步應對也不遲。
“行,便依你所言行事!”
侯莫陳沂選擇相信自己的智囊,“就是這口氣有點難以咽下.....”
~~~~
臨近晌午。
明鏡司。
日頭正暖,卻被頭頂層層疊疊的槐樹葉篩成了細碎的光斑,懶洋洋地落在陳宴身上。
他斜倚在一張竹製躺椅裡,青灰色的衣袍鬆鬆垮垮地搭著,一隻手屈起墊在腦後,另一隻手隨意垂在扶手上,指尖還搭著半盞沒喝完的涼茶,茶盞邊緣凝著薄薄一層水汽,在暖光裡泛著潤潤的光澤。
“大哥,你今日當值怎麼來得這麼早?”李璮從外邊姍姍而來,注意到悠哉的陳宴,問道。
“不是我來得早,是你小子起得太遲了.....”
陳宴依舊注目著槐樹葉字,輕哼道:“也不知是誰昨夜帶走了時府的一對姐妹?”
“哈哈哈哈!”
被拆穿的李璮,撓了撓頭,笑著感慨道:“美色令人沉淪啊!”
旋即,順著陳宴目光看去,頗有幾分疑惑,問道:“大哥,你這是愁啥呢?”
“這麼有雅興樹葉子?”
“不!”
陳宴淡然一笑,平靜道:“我在等.....”
“等?”
李璮不解:“等什麼?”
“等人!”
“啊哈?”
在兩人沒頭腦對話之際,遊顯快步從外邊走了過來,停在陳宴的躺椅邊,沉聲道:“督主,燕王宇文倫帶兵圍了咱們明鏡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