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才更加淒厲的慘叫,震得人耳膜生疼。
趙青石的右臂應聲而斷,鮮血如噴泉般噴湧而出。
斷落的手臂“咚”地一聲砸在地上,手指甚至還抽搐了兩下。
觸目驚心。
“我的手!”
“我的右臂!”
趙青石捂著右臂斷口,在地上瘋狂翻滾,斷裂處的劇痛在皮肉裡反複攪動。
每一次翻滾都牽扯著撕裂般的痛楚,讓其渾身肌肉不受控製地抽搐。
斷口處的血根本止不住。
順著他死死按住的指縫往外湧。
很快在身下積成一灘粘稠的血窪。
“青石!”
趙虔聽著那撕心裂肺的慘叫,心像是被鈍刀子一下下割著,疼得他渾身發顫,胸口劇烈起伏著,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厲聲質問道:“趙行簡,你都做了些什麼!”
“他們倆是你的弟弟,親弟弟!”
趙虔怎麼也沒想到,老趙家居然會有手足相殘的一天,還是當著他的麵......
錐心之痛啊!
趙行簡猛地轉頭,染血的瞳孔裡翻湧著嘲弄與戾氣,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聲音陡然拔高,帶著破堤般的憤懣:“祖父,這話不應該我來問你嗎?”
他一腳踩在那截斷臂旁,靴底碾過碎肉的聲音,在趙虔耳中格外刺耳,“那日看到這個孽障,拿鞭子無端鞭撻我的時候,你都做了些什麼!”
還真是差彆對待呢!
寶貝嫡孫出事就急了,卻對他趙行簡的痛苦視若無睹。
不求公平待遇,甚至連一句寬慰都沒有。
真是令人寒心啊!
不過所幸,這些事都不重要了......
“老夫.....”
趙虔被那詰問砸得渾身一震,所有的嘶吼與悲憤都卡在了喉嚨裡,卻偏偏一個字也反駁不出來。
方才還紅得發脹的眼眶霎時褪了血色,隻剩下一片死寂的灰。
那些被他刻意忽略的偏袒。
那些明知道不對,卻選擇沉默的時刻。
此刻都化作趙行簡刀上的寒光,直直照得他無所遁形。
“趙青石,橫行霸道這麼多年,未曾料想過有今日吧?”
趙行簡沒有搭理啞口無言的趙虔,猩紅的目光再次鎖定在地上翻滾的趙青石身上。
趙青石還在因右臂的劇痛抽搐,斷口處的血已染紅了周圍青磚。
見趙行簡看來,渙散的瞳孔裡,陡然迸出極致的恐懼。
喉嚨裡發出“嗬嗬”的哀鳴,像是在求饒。
趙行簡卻連眼皮都沒眨一下。
寒光再閃!
比剛才更迅疾、更狠戾的一刀劈下!
“啊——!!!”
又是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趙青石的左臂應聲而落,與右臂在地上遙遙相對。
新鮮的血液再次噴湧而出,瞬間與身下的血泊融為一體。
這一次,劇痛沒有給趙青石,留下半分掙紮的餘地。
慘叫戛然而止,他的身體猛地繃緊。
隨即像斷了線的木偶般驟然鬆弛,雙眼翻白,頭一歪。
徹底暈死過去
趙行簡欣賞了一眼,由自己創造的對稱美學後,徑直來到陳宴麵前,雙手捧刀單膝跪下,垂首恭敬道:“多謝督主!”
“從今往後,我趙行簡,就是督主最忠心的走狗.....”
“唯督主之命是從,肝腦塗地,在所不惜!”
趙行簡宣示著自己的忠誠。
如今夙願得償,日後督主大人指哪兒打哪兒,縱使是要項上人頭,也絕無半分怨言!
陳宴攙扶起了趙行簡,淡然一笑,饒有興致地看向臉色煞白的趙虔,玩味問道:“老柱國,這回知曉本督重得是什麼信?”
“守得是什麼諾了吧?”
沒辦法,陳督主這個人心善,就是喜歡助力每一個“兄友弟恭”的夢想......
不管是誰要砍趙氏之人,他一定幫幫場子!
被戳心窩子的趙虔,渾濁的眼珠裡血絲暴突,死死攥著的拳頭青筋畢露,指節幾乎要嵌進掌心的肉裡:“陳宴,你千萬不要讓老夫逃出生天.....”
“否則一定會將你碎屍萬段!”
他焉能不恨啊?
若非陳宴的摻和,自己怎會身陷囹圄,楊欽怎會吐血暈死,兩個嫡孫怎會受此折磨?
隻要讓他抓住機會,必然將姓陳這王八羔子,剁得比肉沫還碎!
陳宴聞言,不以為意,指節微微彎曲,不緊不慢地指向趙虔,淡然一笑道:“放心,楊氏有誅九族的待遇,你們趙氏一族也有!”
頓了頓,又指向地上的顏之推,細節補充道:“他顏氏一族也不例外!”
陳大督主主打一個一視同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