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頭瞬間響起一片竊竊私語,壓抑了許久的緊繃氣氛驟然鬆動。
河州都督陽朗惠站在箭樓最高處,一身鎧甲在暮色中泛著冷光。
他眯起眼,望著叛軍撤退的方向,渾濁的眸子裡驟然閃過一絲銳光,猛地一拍箭樓欄杆,語氣篤定:“一定是魏國公的援軍快到了!”
叛軍對枹罕勢在必得,絕不會無緣無故撤軍的.....
那就隻可能是,陳宴大人親率的朝廷援兵即將抵達!
邊上河州刺史柳莊攥著城垛的手,因激動而微微顫抖,胡須都跟著顫了顫,臉上的愁雲一掃而空,隻剩下難以抑製的狂喜。
他猛地轉身,對著身邊的參軍連連吩咐,聲音因急促而有些發飄:“曉諭全城,朝廷的天兵到了!”
往前湊了兩步,望著叛軍撤退的背影,又加重語氣補充:“是戰無不勝的陳宴大人親領天兵,前來馳援咱們了!”
說著,眼角的皺紋裡都擠滿了笑意,連日來的焦慮,終於化作了踏實的喜悅。
身處絕望終於迎來了希望.....
枹罕百姓也終於擺脫了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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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日後清晨。
枹罕城東門外的官道上塵煙蔽日,鐵甲鏗鏘的聲響由遠及近。
甲胄鮮明的府兵列陣於官道兩側,旌旗獵獵作響,氣勢震天。
“見過大將軍!”
“見過大將軍!”
官署正廳內,刺史柳莊與都督陽朗惠早已整肅衣冠等候,見陳宴身著盔甲踏入廳中,二人當即躬身行禮,雙手抱拳齊眉。
陳宴淡然一笑,抬手虛扶了下,聲音沉穩有力:“柳刺史,陽都督無需多禮!”
柳、陽二人身子一頓,非但沒有起身,反而雙雙雙膝跪地,重重叩首在地。
柳莊抵著冰涼的地麵,沉聲道:“陳大將軍,還請受下官一拜!”
一旁的陽朗惠見狀,也不含糊,甲胄的鐵片與地麵碰撞發出“哐當”一聲悶響,另一隻手按在胸前鎧甲上,虎目泛紅:“也受下官一拜!”
滿臉鄭重。
陳宴一怔,顯然沒料到二人會突然下跪叩拜,臉上掠過一絲錯愕,扯了扯嘴角,隨即上前兩步,伸手去扶二人的胳膊,無奈道:“誒,兩位大人,你們這是作甚?”
柳莊紋絲不動,反而將身子伏得更低,額頭幾乎貼到地麵,聲音比剛才更顯鄭重,每一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分量:“大將軍,您是我柳莊的恩人!”
子裡翻湧著難以掩飾的感激與敬重。
恩人???.............陳宴被整不會了,心中嘀咕一句後,苦笑道:“這禮太重了.....”
連陳某人都看不懂,這是鬨得哪出了。
“不重,一點都不重....”
兩人被扶著站起身,陽朗惠鎧甲上的灰塵簌簌掉落,他卻顧不上拍拂,往前湊了半步,語氣懇切又帶著幾分後怕:“下官二人都聽說了,若非是大將軍您在太師麵前力保,又說儘好話......”
說著,側頭看了眼身旁同樣神色凝重的柳莊,又轉向陳宴,字裡行間皆是感激:“太師恐怕就會,直接撤了下官二人的職!”
毋庸置疑,是麵前這位爺,保住了他們的前途.....
否則,不僅會丟了官職,更會連帶著族人一起被問責!
這個情得承啊!
簡直就是恩同再造.....
原來是這麼個事兒呀!.........陳宴望著興師動眾的兩人,心中恍然大悟,擺了擺手,笑道:“不過舉手之勞罷了!”
頓了頓,又繼續道:“要是兩位大人,沒有守住這枹罕城,誰來求情也是沒用的.....”
柳莊上前一步,雙手再次抱拳,滿是感激與期盼:“大將軍您來了,下官等就有了戴罪立功的機會!”
陽朗惠立刻重重點頭,鎧甲上的鐵片隨著動作輕響,鏗鏘附和:“是啊!”
跟在百戰百勝的陳宴大人身邊,他們才有將功折罪的機會.....
“陽都督,城內的河州兵還有多少?”
陳宴頷首,直入主題地開口道:“本將需要一個準確的數目!”
“兩萬六千餘!”陽朗惠沒有任何猶豫,幾乎是脫口而出。
頓了頓,又不解地問道:“陳大將軍,您這是打算.....?”
陳宴招呼著兩人坐下,淡然一笑,說出了在來的路上,得到的情報:“二位大人或許不知,圍攻枹罕的叛軍,在撤離之後,退往了鳳林......”
“叛軍這是又想整什麼幺蛾子?”柳莊、陽朗惠相視一眼,眉頭微皺,疑惑道。
“是想引本將去攻!”
陳宴眉頭微挑,似笑非笑,玩味道:“堅守鳳林待吐穀渾來援,再裡外合擊,將咱們徹底攻滅於鳳林城外!”
“叛軍的用心,竟如此歹毒?!”
柳莊一怔,臉色“唰”地一下變得慘白,先前的喜色蕩然無存,隻剩下掩不住的驚惶。
頓了頓,語氣急切又帶著幾分擔憂地問道:“那大將軍您準備如何應對?”
陳宴非但沒有半分凝重,嘴角反而勾起一抹戲謔的笑,玩味道:“那就如他們所願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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