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府。
朱漆大門高達丈餘,門楣上懸掛著鎏金匾額,“魏國公府”四字由書法大家所題,筆力渾厚。
門前兩尊漢白玉石獅昂首而立,鬃毛紋理雕刻得根根分明,爪下踩著的繡球鑲嵌著細碎寶石,連基座都刻滿纏枝蓮紋。
步入府中,穿過栽滿玉蘭的前庭,便是開闊的青石庭院。
庭院兩側對稱擺放著青銅鼎爐,爐身鑄有饕餮紋,常年燃著名貴的沉水香,煙氣嫋嫋間,連空氣都透著清雅的香氣。
後院開辟了人工湖,湖中栽種著並蒂蓮,湖邊修建著九曲回廊,廊柱上纏繞著紫藤花,如今夏季正是花香滿院。
“這就是他的魏國公府嗎?”
“還真是氣派奢華啊!”
陸寧跟在陳宴身後,抬手輕輕攏了攏天青色襦裙的下擺,穿過栽滿玉蘭的前庭,沉水香的清雅氣息漫入鼻尖,左右打量著,不由地在心中感慨。
在出征臨行前,陳宴交代了將督主府的牌匾,換為魏國公府)
“好大的府邸!”
“好美的院子!”
陸溟跟在陸寧身後,一雙眼睛早被府中景象勾得四處張望,再也按捺不住,讚道。
這可比曾經陸府的院子,還要大還要美還要奢華.....
頓了頓,望向前方的陳宴,又問道:“日後我與阿姐,也住在這裡嗎?”
陳宴看著陸溟滿是期待的模樣,唇邊漾開一抹溫和的笑意,隨即緩緩頷首,肯定道:“當然了!”
隨即,目光掃過身旁的陸寧,又落回陸溟身上,笑道:“日後這國公府,就是你們的家!”
這對姐弟當然得住在這裡,尤其是陸寧.....
想走是不可能讓她走的,必須得控製起來。
否則,不受製衡的人形高達,會令陳某人寢食難安的.....
就在這時,後院方向傳來一聲溫柔的“夫君”,聲音輕軟卻清晰,瞬間打破了庭院的寧靜。
“少爺!”
“阿宴哥哥!”
緊接著又是幾道呼聲。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懷孕六個多月的裴歲晚,正扶著青魚、雲汐的手緩步走來,月白色的襦裙下,隆起的小腹已十分明顯。
她發髻上僅插著一支素雅的玉簪,未施粉黛的臉上帶著幾分孕期的柔和,目光越過庭院眾人,直直落在陳宴身上。
那眸子裡沒有半分多餘的情緒,滿滿都是久候後的思念,連腳步都似因見到他而快了幾分。
陳宴看著前來的女人們,臉上的笑意瞬間柔和了幾分,當即大步迎了上去,問道:“你們怎麼出來了?”
他伸手輕輕握住裴歲晚的手腕,語氣裡滿是關切:“小心彆摔著了.....”
陸寧站在原地,目光不自覺落在裴歲晚身上。
見她雖懷著身孕,身姿卻依舊優雅。
月白色襦裙襯得肌膚勝雪,未施粉黛的臉龐透著天然的柔和。
連眉眼間的溫婉,都似帶著靈氣。
她悄悄攥緊了手中的帕子,心中忍不住感慨:“這就是他的妻子嗎?”
“還真是傾國傾城之姿.....”
裴歲晚望著陳宴,眼底的思念化作化不開的柔情,聲音輕得像拂過湖麵的風:“妾身想早些見到夫君!”
說罷,抬起另一隻手,輕輕撫上陳宴的臉頰,指尖觸到他下頜淡淡的胡茬,又滑過他略顯清瘦的輪廓,語氣瞬間染上心疼:“夫君,你瘦了好多.....”
陳宴聞言一怔,抬手覆上她撫著自己臉頰的手,指腹摩挲著她的指尖,喉間溢出一聲低啞的呢喃:“有嗎?”
他倒真沒什麼感覺,在河州這些日子,除了時常換地方外,吃喝都是沒短缺的.....
裴歲晚輕抿了抿紅唇,眼神亮得像盛了星光,語氣鄭重又帶著不容拒絕的溫柔:“這些時日,妾身得好好給你補一補!”
說著,已在心裡盤算起了溫補的藥膳方子。
陳宴微微頷首,聲音放得比剛才更柔,帶著全然的順從:“都聽夫人的。”
說罷,他握著裴歲晚的手輕輕一帶,視線轉向不遠處立著的姐弟倆,語氣添了幾分鄭重:“夫人,這就是我在信中,給你提及過的陸溟,以及他的姐姐陸寧!”
陳宴這個人長嘴了,還有手會寫家書,對於陸氏姐弟的存在,提前與自家夫人通了氣的.....
避免女頻中出征帶回女人,破壞家庭和諧的無腦誤會。
陸寧聞言當即上前一步,裙擺輕掃過地麵,屈膝福身時鬢邊碎發微垂,動作嫻雅,輕聲道:“見過夫人!”
陸溟緊隨其後,身形極為高大,雙手交疊於身前躬身行禮,聲音清亮又不失恭敬:“見過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