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的手法不像是衝著利益或者矛盾去的,而且法醫室那邊說,被害者李佳薇的內臟器官都不見了。
這個凶手手段極其殘忍,我感覺這很可能是一起連環殺人案。
咱們就從遇害現場和分屍現場入手去查,先不管凶手殺人動機,隻要確定了這兩個地方,說不定就能找到線索。”
這話一說出口,可把陳勝嚇了一跳,連環殺手?這可不是小事。
陳勝氣得臉都白了,嗬斥道:“你是不是外國大片看多了?趕緊回家去,你不累我還累呢。”
江北楓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好悻悻地離開。
陳勝朝著自己辦公室走了兩步,突然停下,琢磨著江北楓的話:“分屍現場?這小子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江南市鋼鐵廠的職工宿舍都是六層的紅磚樓。
領導的家屬樓在最裡麵,樓前種著兩棵柿子樹。
晚上十點,江北楓乘坐公交車回到樓下。
經過一整天暴雨的洗禮,兩棵柿子樹的花骨朵落了一地,空氣中彌漫著甜膩的花香味。
他走進樓道,上了樓,站在自家門前,卻猶豫了片刻。
這才剛重生第一天,雖說淩晨的時候見過老爺子,但現在要真正麵對他,江北楓心裡還是有些忐忑不安。
前世,江北楓的母親在他年幼時就因病離世,老爺子一手將他拉扯大。
從大學畢業,到當兵,再到參加工作,老爺子江永青始終沒有再婚。
倒不是他不想結婚,而是追求他的人太多了。
江永青這個人玩世不恭,身上還帶著一絲儒雅氣質,再加上又是鋼鐵廠的副廠長,自然有不少守寡的良家婦女對他傾心。
但江永青都一一拒絕了。
年少時的江北楓以為老爸是為了自己,怕自己受後媽的委屈。
後來他才明白,老爸號稱“江南市鋼鐵廠舞王”,是不甘心被一段感情束縛。
前世,江北楓在當上刑警支隊支隊長,正準備向副局長的位置邁進時,老爺子卻查出患了肺癌,不到半年就離開了人世。
而江北楓因為出差學習,沒能見上老爺子最後一麵,這件事一直讓他耿耿於懷。
如今重活一世,他的心情格外複雜,激動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是一種如夢似幻的恍惚感。
江北楓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敲了敲門。
沒過一會兒,屋裡傳來一個含糊不清的聲音:“鑰匙都不帶,你小子最近越來越懶散了?”
門打開後,江北楓看到老爸嘴裡正叼著半截香煙。
他伸手就把香煙從老爸唇邊拽下來,說道:“少抽點!”
江永青穿著一件汗衫,屋裡還放著K拉OK舞曲,他皺著眉頭:“你還管起我來了?”
“從今天起,你必須戒煙。”江北楓看了他一眼,走進客廳,伸手關掉了錄音機。
“不是……”江永青跟著他走進客廳,上下打量著兒子,“你小子今天不對勁啊,今天淩晨我就覺得你像著了魔似的!”
江北楓點點頭:“對,我是著魔了,媽托夢給我,讓我管著你。”
說著,他走到客廳南麵牆上的靈龕前,靈龕上懸掛著已故母親的黑白遺像。
江北楓抽出三支線香,用火柴點燃,輕輕用手扇滅了火苗,對著母親的遺像拜了三拜,然後把線香插進香爐裡。
“媽,兒子當上警察了,您可得保佑我。”
江永青站在他身後,一直想說話,但看兒子正在悼念亡妻,便強忍著沒出聲。
等江北楓祭拜完,江永青忍不住問道:“一大早我就聽說大寧河死人了,人該不會是你殺的吧?”
江永青清楚地記得江北楓早上的異常舉動,又是問時間,又是穿雨衣往外跑,還回家拿走了魚竿,下那麼大的雨,說去釣魚,誰能信呢?
而且下午他還接到了老戰友林國梁的電話,江北楓從警的事兒早就板上釘釘,已經定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