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有些事情注定沒有任何結果。
傍晚時分,在外麵玩耍的四個閨女回來後,兩人一個個詢問,結果自然誰都沒有拿。
“難道是振江偷的?”
馬豔麗仔細想了想,家裡子女六個,李振華人在監獄自然沒有機會。
四個閨女也沒拿。
那剩下的隻能是親兒子李振江了。
可是也不對啊。
李振江現在不是街溜子,而是每天上班著呢。
昨天他下班回來後大雪紛飛,天寒地凍,全家人都在家沒有出來。
早起後又早早的上班去。
哪有時間偷錢?
而其他時間,她一個操持家裡的婦女也一直在屋子呆著呢。
就是早上清掃積雪,也是在自家門口。
誰能在她眼皮底下偷錢?
糾結良久,她把自己的想法跟李安一說,李安徹底傻了眼。
“那錢去哪裡了?”
“總不能被鬼偷走了吧。”
“你要死呀,彆亂說。”
馬豔麗小心的看了看外麵,,狠狠瞪了李安一眼。
李安看了馬豔麗一眼,然後麵無表情的拿起一根火柴,點著了平時很少抽的旱煙,深深吸了一口。
啊、噗……
一道白煙吐出,似乎在宣泄著心中的鬱結。
頓了一下說道。
“抓就抓吧。”
“振華、振江都被抓了進去。”
“現如今積攢了二十多年的錢也沒有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隨著一口煙氣吐出,李安似乎接受了多年積蓄被偷的現實,也卸下了千斤重擔。
語氣平靜的似乎對生活沒有了激情,對未來也沒了期待。
看到如此一幕,馬豔麗有些心慌。
同床共枕二十來年,她哪能不了解自己的男人。
這分明是沒了心勁、人廢了。
“當家的,你可不能這樣啊。”
“不就是錢沒了麼,再窮、在困難,能有六零年天災那幾年困難麼?”
“可咱們不照樣熬了過來。”
看著當家的李安依然麵無表情,馬豔麗走到他跟前,輕輕的抱住了他。
“你放心,再苦再窮我也跟你一起。”
“而且咱們隻是錢丟了,其他東西可是一點也沒有少,還能撐幾天呢。”
“撐到你發工資,就好了。”
“再說咱們可以把振江的工作賣了,也能換幾百塊錢呢。”
“你說呢?”
聽到馬豔麗的最後一句話,李安的隻覺得眼前一亮。
他娘的,對呀。
知青大規模下鄉,多的是有本事的人家不想讓子女下鄉,願意出大價錢買工作。
現如今李振江猥褻婦女被抓,還占著工位乾什麼?
賣了工作換成錢,生活依舊啊。
至於說未來李振江回來後怎麼辦,到時候再說唄。
一想到這裡,李安頓時坐不住了。
狠狠拍了一下大腿。
旱煙杆往地上一磕,尚未抽完的煙絲泛著紅光,然後被一腳踩滅。
“我現在就去找人把振江的工作賣了。”
恢複對生活激情的李安,撐開馬豔麗的懷抱,撂下一句話大步往外走去,很快就不見了身影。
馬豔麗見狀,心裡送了一口氣。
然後開始接受現實,考慮以後的生活。
親兒子李振江的工作沒有了,人又被抓走,這樣的話未來哪個正經女人還願意嫁給他當媳婦?
哪怕是勞改,勞改後呢?
所以她這個做娘的,必須得早做打算才行。
萬不能讓他當一輩子老光棍。
“也許可以留個閨女,未來給振江換個好媳婦……”
就在馬豔麗亂想的時候,半步橋監獄的工作人員來到了大雜院,找到了她家裡。
掀開布簾,工作人員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馬豔麗,直接說道。
“同誌你好,你就是李振華的娘吧?”
馬豔麗正在沉思,聞言嚇了一跳。
當發現來人是穿製服的,馬上站起來說道。
“對對對,我就是他娘。”
“同誌,可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兒子李振華的判決書下來了,要去東北農場勞動改造三年,三年後原地轉為下鄉知青。”
“現在通知你們給他收拾一些生活用品,最好也多帶點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