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李振華還在沉默,江夕瑤就忍不住插了嘴。
“你先說說什麼事情、什麼情況。”
“這年頭去彆的地方可能沒有什麼事情,可是普通人出一趟國,回來可能會被扣上走資的帽子,那可是大罪。”
“你媽我是那種不分好歹的人麼?”
望著胳膊肘子往外拐的江夕瑤,蘇雲錦一臉的沒好氣。
“我跟你一樣,後半輩子靠振華養呢。”
“我會不管他安危,就讓他傻傻的去蟲子國麼?”
“那你也先說,讓我們心裡有個數嘛。”
江夕瑤嬉笑著上前抱住蘇雲錦的胳膊,看似撒嬌,實則一點兒也不讓。
見狀,蘇雲錦伸出手指在她額頭上點了一下。
“哎,你呀。”
然後一臉愁容的轉向李振華,慢慢解釋了起來。
原來半年前,她們家裡還沒有被舉報的時候,江夕瑤她那個在寶島的三哥見風雨飄搖,專門托關係來詢問情況。
順便想讓他們老兩口放棄故土,帶著江夕瑤趕緊出國。
結果。
他們連消息都沒有來得及回複,就被舉報抓了起來。
如今一晃半年過去。
她們一封信、一點兒消息都沒有回。
為了不讓江夕瑤她三哥擔心,蘇雲錦被李振華接到這邊後,第一時間就回了信,信中表示家裡一切安好,不用擔心。
可是想不到,這麼快就收到了回信。
本以為是好消息。
打開信才知道,江夕瑤的三哥從寶島去蟲子國做生意,在那裡被人砍成了重傷,至今昏迷不醒。
這封信,還是他們三嫂在蟲子國拍電報過來,托人郵寄過來的。
“你們三嫂在信裡寫的哭哭啼啼,透露老三可能抗不過去,想讓我去看最後一眼的心思。”
說到這裡,蘇雲錦的眼睛泛起了水霧。
“哎。”
“你們說我這把老骨頭,去看上一眼又能怎樣?”
“早些年讓家裡分枝散葉,我們就做好了這輩子再也見不到的心理準備。”
“錢給夠,關係給夠,剩下的各安天命。”
“媽。”
江夕瑤聽的心中觸動,上前抱住了老媽。
李振華也是心中感慨。
這個時代的人們。
無論有錢無錢,有沒有本事,都背負著上輩子人們難以想象的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與親生兒子分開,一輩子不能見,隻留一個女兒在身邊。
哪怕身為貴婦人,又何嘗幸福?
“媽,你的意思是讓我過去看看三哥?”
“對。”
蘇雲錦擦拭了一下眼角的淚水,眼神中透著堅定。
“終究是親生的。”
“我這把老骨頭去了沒什麼用,夕瑤又是一個女人,出去不方便。”
“你是夕瑤的丈夫,也算是一家人。”
“就替我們去一趟吧。”
“可以。”
李振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
“事不宜遲,那我今天出發?”
“彆急。”
蘇雲錦看著意動的李振華,反勸他不要著急。
“越是人命關天的事情,越是不能急,急了就會出錯。”
“我跟你三哥之間不是直接聯係,是通過信件郵寄給可靠的一個中間人,通過中間人轉郵的。”
“這次的回信,也是中間人。”
“不過你這次去蟲子國不能在找他,我得琢磨一個可靠的人和辦法才行。”
“那行。”
李振華有點佩服丈母娘的定力。
“我去找大隊辦個介紹信,在找個離去的借口。”
“就明天吧。”
“媽你不要琢磨怎麼安排我過去,你隻要告訴我三哥的地址就行,剩下的其他一切交給我。”
這年頭,人與人之間的信任崩塌,對於丈母娘的安排,他可不敢以身試法。
真要過去,還是自己想辦法過去比較靠譜。
“啊,交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