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後,一定會成為絕巔的,真正的絕巔。”
看著霍元鴻離去的背影,方世餘忽的說道。
“為何?我看他跟其他人,也沒什麼兩樣啊?”
方世欣有些疑惑。
“你不懂。”
方世餘,這位方家第一順位繼承人有些出神,“沒有一往無前的決心,沒有那種三尺微命、也要跟天比高的氣魄,又如何能成真正的絕巔……”
“當年的初代絕巔,無一不是這樣披荊斬棘,殺出一條血路的大氣魄者,隻是現在,已經沒多少人記得了……”
“他做了我不敢做的事,我佩服他!打心底裡佩服!”
方世餘由衷感慨了聲,朝著霍元鴻遠去的背影,舉杯,滿飲,轉身離去。
隻剩下有些茫然的方世欣,站在原地不明所以。
難道說,在兄長眼中,這個出身寒微,靠著有點練武天賦,靠著背後站著絕巔,才有資格跟他們一起交談的年輕人……
竟是比那些站在天朝之巔的絕巔高手,比那些世家背後的定海神針……都要更優秀?
……
“咳…”
帶上大槍,奔行了沒多久,霍元鴻就看到了老徐的身影。
“徐老。”
霍元鴻腳步一頓,恭敬行禮。
“你可想好了,隻要不插手今天的事,等車夫會剩餘的人都死完了,你就可徹底擺脫自己的過往,擺脫自己的跟腳,在世家獲得新生……”
“你有望絕巔,將來要是後人再出一個絕巔,甚至能另辟一個新的世家,真的值得,為了這些沒有希望的底層人廝殺?”
老徐站在暴雨中,背著手,駝著背,慢吞吞說道。
“絕巔太遠,而敵人就在眼前。”
霍元鴻靜靜道,“我不想登臨頂點後,回首望去,隻剩自己一個,縱天下無敵,也什麼都來不及抓住……”
“絕巔太遠,而敵人就在眼前……”老徐默念了幾遍,那張滿是褶子的臉上,漸漸露出笑容,很是喜愛的笑容。
“去吧。”
就跟那個夜晚一樣,老徐微笑道,“放心去吧,去做你想做的事,年少就是要輕狂,勿要留下什麼遺憾……”
“我老了,但還有點用,還能再護你一段時日,不必有什麼後顧之憂。”
說罷,看著霍元鴻沉默看著自己的目光,老徐不由得笑了,
“放心,我還要等著看你成為絕巔,無敵天下的那一天,我會熬下去的,到時候說不定還要你來救命……”
霍元鴻沉默了下,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朝著這位老人深深一禮。
然後,拖著大槍,踩著飛濺的水花,再次大步流星的離去。
他不知道,自己的選擇是對是錯。
但他知道,要是錯過今天,縱使日後成為絕巔,成為武仙,也會留下遺憾。
他其實……是個很貪心的人。
貪心到努力伸出手,想要抓住每一縷遺憾。
……
“老餘,你可算是到了,藥帶來了沒?”
暴雨中,紅衣會會主笑嗬嗬開口,一旁羅老鬼撐著傘,將兩人和另一人都遮在傘下。
“藥在這裡。”
車行老板沒有打傘,站在暴雨中,麵無表情的拿出一隻布袋,露出裡麵早就準備好的半株假藥。
“好,算守承諾。”
紅衣會會主笑著聲,也將手裡的半株大藥拿了出來。
兩人各自將手中大藥放到旁邊屋簷下,然後就拉開距離,站定了。
這是賭鬥的規矩,為了防止某一方急眼了直接毀藥,需要將各自手裡的藥都擺在一定距離的地方,然後各憑本事拿藥!
轟隆隆!
暴雨如注,將視線都遮掩得模糊不清,隔得稍遠些,隻能依稀看到一個個人的輪廓。
就在一個瞬間,車行老板率先暴起,勁如崩弓,身如出弦的箭矢,腳步狂奔,直衝著紅衣會會主的那半株大藥而去!
“急什麼。”
紅衣會會主不緊不慢的邁動步子,直到車行老板衝至近前,才身形一動,腳下勁道爆發!隨著腰馬合一,刀鋒撕裂雨幕,劈砍向車行老板!
他有著足夠的信心,自己已經在某勢力的暗中支持下踏入氣合,而車行老板僅僅是意合,絕對能一刀逼退對方。
像他們這些幫會的人,很多也還是習慣用意合、氣合、力合來指代心意合、意氣合、氣力合!
“滾!!!”
車行老板一聲咆哮,那胖乎乎的身軀不知何時瘦了很多,像是出膛炮彈一樣射出,竟是絲毫不管紅衣會會主的一刀,在沸血散帶來的氣血沸騰下,眼睛通紅,直接一個鐵山靠野蠻撞了過去,手裡長刀也倒持著撕裂雨幕捅向紅衣會會主!
“噹!”
見到這種不要命的打法,紅衣會會主臉色一變,不得不抽刀回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