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時分,飛舟掠過東海之濱。
海天相接處霞光如血,驚濤拍岸聲中隱約傳來縹緲的鐘鳴聲,那是歸墟秘境快要開啟的前兆。
飛舟裡,薑毅正在研究手中的庚金。
“師弟,你的本命法器準備煉成什麼樣的?”
沈蘊扒著飛舟的窗沿,一邊打量著下方的情況,一邊和薑毅閒聊。
薑毅堅定的說出了一個字:“劍。”
沈蘊:“……”
她覺得自己好像沒說清楚,於是又語重心長的勸道:“雖是劍修,但本命法器不用非得是劍啊。”
“像小師弟是扇子,師姐是傘,隻要自己喜歡,和本體相連的法器也可發出劍氣。”
薑毅一臉正經:“不,我就喜歡劍。”
沈蘊沉默了。
那他真是個劍人呢!
她又白說了!
月芒還在休養,於是她撈起一旁的棉花,狠狠揉了揉它的小腦袋。
飛舟即將停落,海灘邊,十幾個漁民正瑟縮在漁網堆旁。
一名滿臉橫肉的修士踩著老漁夫的脊背,將染血魚叉抵在他脖頸:“秘境開啟前你們交不出十顆避水珠,就拿你孫女抵債!”
那老漁夫滿臉淚水,哀求道:“我們每天起早貪黑的撒網,實在是找不出避水珠了,求仙長行行好,饒了我們吧!”
那修士聽了不屑地啐了一口,怒罵道:“老頭兒,你沒聽懂是吧?要不要老子再說一次?”
“身為修士欺壓凡人,你怕是有生之年不想進步了。”
沈蘊收了飛舟,帶著薑毅直接落在那修士身前。
作惡的修士名叫熊君平,不過才剛剛築基後期的修為。
此時他看向說話的沈蘊,露出獰笑:“哪來的小娘皮,竟然敢管老子的事兒。”
薑毅握劍的手驟然繃緊,劍鞘上的紫色電弧劈啪作響。
那熊君平卻渾然不覺,繼續說道:“長得倒是挺俊的,若是肯好好服侍老子,老子在秘境裡倒是能帶著你……”
話音未落,薑毅的劍鋒已削斷他的幾縷發絲,直直地釘入他身後的礁石,驚得漁民們倒吸冷氣。
熊君平瞬間安靜了,驚恐地看向二人。
薑毅正欲上前取了他的性命,沈蘊卻按住薑毅的肩膀,傳音入密道:“且容他多活半日。”
“為何?此人對師姐不敬。”
“他身後定有靠山,留著他去秘境之後釣出護著他的人再殺也不遲。”
沈蘊的目光隨即轉向瑟瑟發抖的熊君平,放出金丹後期修士的威壓。
“這些漁民本就生活困苦,哪裡拿得出十顆避水珠?識相點就快滾,一會我可沒耐心了。”
熊君平被這威壓震的麵色發白,聞言趕緊竄出去一百多米。
沈蘊以為事情解決了,臉色柔和了下來,突然又聽到熊君平回頭放狠話:“你們竟敢得罪老子,知道老子是誰嗎?給老子等著!”
說完才一溜煙的跑了。
這一連三個老子的狠話給沈蘊聽懵了。
這人是分不清自己的處境嗎?
雖然他很通人性,但是自己還是想打電話給屠宰場。
她看向薑毅,無語道:“要不彆讓他多活這點時日了。”
薑毅平靜地說道:“那我現在去宰了他?”
沈蘊歎了口氣,“眼下不是和他計較的時候,我們先去問問這些漁民,看看哪裡能弄到避水珠。”
避水珠是東海歸墟秘境的必需之物,因為秘境的入口就在海裡。
尤其是沈蘊這種火靈根的修士,就更需要了。
沈蘊和薑毅走到老漁夫身邊,將他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