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一下子從小榻上坐直了身子,開始認真聽故事。
“然後呢?”
靈姬輕笑。
“然後?然後他冷眼旁觀那女子對我惡語相向、肆意嘲諷,卻未置一詞。”
“我一時氣得失去理智,就對那女子動了手。”
“可清和卻抬手給了我一巴掌,他說……”
“讓我認清楚自己的身份。”
沈蘊滿臉不可置信地看向靈姬。
難怪那天在東海邊,她麵對傅淵遞來的戒指會如此決絕。
這些年靈姬對清和的柔順討好,不過是荊棘叢裡開出的曇花。
這個骨血裡浸著堅強的女子,連低頭時垂落的發絲都帶著不肯馴服的弧度。
五丘陵那日,若自己遲來半步,靈姬恐怕當真會化作漫天星火,將她對清和堅定的愛意自爆於當場。
像她這樣的女子,願意為了心愛之人選擇忍讓,已經是不可思議的事了,又如何能再受這種委屈?
沈蘊思索半天,卻找不到合適的措辭來安慰靈姬。
於是她有些磕巴地開口:“他……他配不上你,你值得……”
“我值得最好的。”靈姬輕聲說道,像是在對自己呢喃。
說完,她笑著看向沈蘊。
“師姐便是最好的,無關男女之情。”
沈蘊瞬間愣住。
望著靈姬那堅定且帶著一絲解脫的眼神,沈蘊突然明白了她的意思。
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她站起身,走到靈姬麵前,俯下身輕輕抱住了她。
靈姬溫柔地回抱住她。
“師姐,我知你是在心疼我。”
話音剛落,靈姬的聲音竟有些哽咽。
“你是我在合歡宗外唯一收獲的、無關情欲的善意。”
沈蘊隻覺眼睛酸澀,忙眨了眨眼,生怕自己忍不住哭出來。
而靈姬的眼淚已然淌到了她的肩膀上,浸濕了衣衫。
“你曾救過我一命,從那時起,我便是死過一次的人了。”
“既然已經重生,我定然不會再為清和而活。”
靈姬鬆開她的懷抱,認真地看著沈蘊,一字一句說道。
“你要相信我。”
沈蘊眼眶通紅,對靈姬點了點頭。
她突然有些感慨。
也許她畢生所求,便是自己和珍視之人皆能掙脫世俗桎梏,追隨本心指引,在廣闊天地間活出自我。
沈蘊透過靈姬的身影,遠遠地望向窗外。
她的道,該是像這山川河流一般,有自己的風骨與靈魂。
刹那間,她感覺對逍遙道有了更深層次的感悟。
於是神魂不受控製地開始吸收周圍的靈氣,沈蘊意識到自己可能有了突破養魂訣的契機。
她回過神來,緊緊抱了一下靈姬,而後鬆開。
“乖,你先自己玩,我有個心法要突破了!”
說罷,她迅速布下幾個隔絕陣法,祭出太玄瓶,飛身進入其中。
像極了占完便宜就跑的渣男。
靈姬:……
沈師姐她……
這是含著眼淚去突破心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