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抬了抬眼,心中暗自腹誹,金家家主金世恒不過是個元嬰初期的修士,竟還享上齊人之福了,弄出兩個兒子搞出這麼一場嫡庶之爭,實在是煩人至極。
金家這攤子破事,誰沾上都得惹一身腥。
完全不想蹚渾水的沈蘊納悶道:“怎麼不找楊旭?”
那名弟子解釋道:“玄元宗來了一名弟子,正在和師兄對接,師兄正忙著確認大比流程,實在走不開。”
沈蘊認命地歎了口氣。
果然,食君之祿就得忠君之事。
“帶我去看看。”
沈蘊跟著那名金丹期師弟匆匆趕到一層,遠遠就看到一大群人圍在一起,嘈雜的爭吵聲和勸架聲混作一團,亂成了一鍋粥。
她靠近人群,隻見金煜和金溯各自手持一柄劍,兩人互相對視,周身靈力湧動,一副隨時都要動手的架勢,看起來氣氛十分緊張。
金煜伸出手指指著金溯的鼻子,惡狠狠地吼道:“不過是個庶子,也敢跟我爭?這是我們金家的東西,哪輪得到你染指!”
金溯神色平靜,不緊不慢地說道:“你我既然一同加入了天劍門,在這門派裡便是以實力為尊。你若還有點規矩,就老老實實叫我一聲師兄,少在這兒一口一個庶子地叫我。”
金煜聽了這話,頓時漲紅了臉,猛地將劍舉了起來,怒目圓睜道:“你也配讓我喊你師兄?你彆忘了,你娘在我娘麵前那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聽到這番話,金溯的眼神中閃過一抹殺意,但他很快便將這殺意藏了起來。
若不是生母還被那個惡毒的女人掌控著,他又何必受這種窩囊氣,說不定早就脫離金家了。
偏偏最近,父親見他天資出眾,又開始對他假情假意起來。
金溯強壓著心中的怒火,冷冷地說道:“金煜,這金麟劍是父親借給我參加大比用的。你要是想撒潑,就去找父親撒,少在我這兒發瘋。”
金煜氣得渾身發抖,大聲叫嚷道:“我是嫡子,這劍從我生下來就屬於我,你憑什麼拿走?!”
沈蘊聽的臉都擰在一起了。
什麼古早男頻修仙世家霸淩味兒,熏死她了。
她用靈力將聲音蕩開:“吵什麼?”
人群瞬間安靜了不少,眾人齊刷刷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待看清來者是沈蘊後,人群自發讓出一條通路,連衣擺的摩擦聲都刻意收了些。
沈蘊擺出一副誰惹誰死的嚴肅臉,緩步走到金溯與金煜之間。
她的目光先掃過緊抿雙唇的金溯,又轉向仍攥著劍柄的金煜,長睫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
“唰——”
兩人顯然知曉沈蘊來了之後,八成是打不了了,於是同時收劍入鞘。
沈蘊見二人還算懂事,心下的煩悶稍稍鬆了些。
她看向金煜,厲聲問道:“這劍是你父親親手給他的,你為何不服?”
金煜咬著牙回答道:“那劍,隻有金家家主才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