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他們天劍門當代的天驕之子,是萬蓮真人的座下明珠,也是四域眾多劍修弟子仰止的高峰。
為了淬煉至純的水係劍意,他遍覽千卷劍訣,劍心堅如磐石。
她怎麼能?
她怎麼敢!
沈蘊氣得渾身發抖,抬步就要衝上前去,卻被一道無形屏障擋住。
她一拳揮了出去,直接砸向屏障,腹部卻忽然傳來撕裂般的劇痛。
像是被刀刃絞剮,疼得她神魂都在發抖。
同一時間,許映塵周身席卷的痛感忽然停滯。
像是被無形之力瞬間抽離體外,隻剩麻木的空洞。
他眉峰緊蹙,指尖按向尚存觸覺的皮膚。
五感分明未失,為何獨獨痛覺湮滅?
發生了什麼?
孟秋鴻冷眼睨著少年失去血色的臉,唇邊浮起一抹殘忍的笑。
“你與你父皇……當真一脈相承的令人作嘔。”
話音落下,她拂袖轉身,華貴的衣袍掃過地上的血腥,獨留那道浸透在血泊中的身影,在死寂中沉沒。
曾經的少年在聽到這句話後,心如死灰,連同眼中的光也全部湮滅。
而此刻的許映塵,心中卻毫無波瀾。
母親這個詞,早已被他從靈魂中剝離。
屏障之後,沈蘊的手指頹然垂下,整個人蜷縮著身子倒在地上,雙手死死捂住痙攣的腹部。
幾乎是瞬間,她周身的痛感便開始消退。
沈蘊跪坐於地,滿臉驚疑。
怎麼回事?
莫非,隻要她觸碰那道屏障,就能將許映塵的痛楚轉移到自己身上?
見許映塵立刻痛得嘴唇發白,沈蘊皺了皺眉。
她決定測試一下。
這一次,她將整個手掌都按在了屏障之上。
小腹忽然炸開劇痛,丹田處仿佛被捅了個對穿。
饒是常年受烈火焚身的她,竟也被痛到眼前發黑。
而許映塵再度感覺到肉身的疼痛被抽離,眸子微暗。
他費力地撐起身子,突然開口:“沈蘊。”
沈蘊捂著丹田處,聲音顫抖地回應:“嗯?”
許映塵的耳邊沒有一絲聲響。
寂靜中,他清冷的聲音在宮殿內回蕩:“是你嗎?”
“你在這裡……對嗎?”
雖然沈蘊心裡清楚,許映塵根本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但看著少年單薄的身軀,還有腹部插著的那把明晃晃的刀子,她還是忍著疼痛回應了。
“嗯,我在。”
可惜,許映塵依舊沒有聽到任何回答。
不過,身為元嬰修士,他明白肉身的痛感絕不可能憑空消失。
既然他與沈蘊一同進入此地,那眼下的情況必定和她有關。
思索一番後,許映塵握住插在腹部的刀柄,用力拔了出來。
沈蘊頓時痛得尖叫起來,顫抖的手也離開了屏障。
“要死啊,能不能給我點心理準備!”
劇痛頃刻間便回到了許映塵身上,他悶哼一聲,將這滅頂的疼痛儘數吞下。
果然。
是沈蘊在替自己承擔痛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