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映塵聽到這句話,原本平靜的目光倏地轉冷。
他看著司幽曇,一字一頓道:“縱是我自薦枕席,也需她點頭應允才可,你以何身份過問?”
司幽曇瞳孔一縮。
是了……他何來質問的資格?
即便踏入了這方禁域,他的身份也不過是匍匐在她裙擺下的仆從。
三日。
僅有這屈辱又甘美的三日。
他的指尖悄然掐進掌心,突如其來的痛感卻激起他周身一陣隱秘的顫栗。
司幽曇的目光望向許映塵那張謫仙般的臉,眼底陰雲翻湧。
那對漂亮的紫黑色瞳仁逐漸染上一道乖戾瘋狂之色,隨著眸光緩緩轉動。
半晌,司幽曇的喉間忽地滾出一聲低笑。
有意思。
就連這般清絕孤高的明月,也隻是她掌中肆意揉捏的玩物。
他的唇角忽然浮起一絲玩味的笑意。
“倒要謝你點撥了。”
許映塵眉心擰緊。
這突兀的道謝,竟讓他心頭竄起不祥的預感。
他薄唇微張,似乎想說些什麼,可司幽曇已將手中的玄鐵鏈刃收攏回來。
在那鎖鏈馴順的垂落至他的腰際之時,他已越過許映塵踏向洞府。
唯餘一句喃喃之語由遠及近。
“原來缺的是身份。”
七字入耳,許映塵突然抬首。
他回身凝望那道沒入黑暗的身影,周身水靈氣轟然暴亂。
……
司幽曇剛踏入洞府之內,便瞧見沈蘊慵懶地倚在軟榻之上。
她麵上情潮尚未褪儘,雙頰還泛著殘紅,映著一張麵容更加豔色灼人。
覺察到動靜,沈蘊抬眸看去,神識掃過便知司幽曇已突破元嬰。
不過她卻並不意外。
此人本就是金丹期大圓滿境界,前些時日在那四域大比擂台上的傷勢既愈,自然該順勢衝關。
畢竟連許映塵都晉階了,身為同輩翹楚的司幽曇又豈會停滯不前?
思及此,她便將那神識收了回來。
而司幽曇此時心跳極快。
他正一步一步走向沈蘊,每一步都仿佛在碾碎骨血裡的驕傲。
玄色錦袍的下擺輕輕掃過地麵,他終於在沈蘊身前不遠處站定。
緊接著便用修長白淨的指節死死抵住後腰,行了個十分完美的俯首禮。
“仙子,我來履約。”
沈蘊將手肘支在軟枕上,掌心托著下巴仰起了頭。
“倒是守信。”
司幽曇聞言站直身子:“不知仙子……”
然而這話還沒說完,便被沈蘊出聲打斷了。
她的唇角微微勾起:“你喚我什麼?”
司幽曇的身體一僵,視線撞進那含笑的深淵。
她的意思……是該喚那一句稱呼嗎?
自己,可以那樣喊嗎?
因著摸不清她的意思,司幽曇緊咬著下唇沉思片刻。
幾息之後,他試探著開口:“主、人……”
短短兩個字破碎在齒間,像是被鞭笞出的顫音。
沈蘊挑眉。
同樣的稱呼,月芒喚時似要引她入雲端,怎的司幽曇一叫,反倒像一隻小狗了?
這時,好感度提示音忽然響起。
【叮——司幽曇好感度+10,目前好感度:70】
沈蘊:?
她幻聽了嗎?
係統聞言在她腦海中出了聲。
「是有點奇怪,我去查查是不是係統錯亂了,稍等我一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