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鈞一發之際,理智強行回籠。
她的五指猛然收攏,堪堪將那團烈焰掐滅在掌心,餘熱沿著她的指縫滲出幾縷青煙。
“你怎麼在這?!”
好險,差點將自己的小狗給滅殺了。
可……這人究竟是如何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她身後的?
此刻兩人距離不過咫尺,就連司幽曇衣襟間縈繞的淡淡沉水香都清晰可辨,她卻對對方的接近毫無察覺。
以她的神識強度,絕無可能感知不到任何氣息波動。
這般反常,實在令人心驚。
司幽曇的眸光幽深似海,先前跪伏時的卑微姿態蕩然無存,周身儘是陰鷙詭譎的氣息。
然而當沈蘊轉頭的瞬間,他眉間的陰霾頓時消融。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獻祭的溫順。
司幽曇膝行半步貼近她達到裙角,將頭稍稍低下。
“莫怕……”
他的聲線刻意放軟,尾音帶著討好的輕顫。
“是我的領域之力,我剛來,彆的什麼也沒看到。”
沈蘊的眉頭依然緊蹙未展。
她看著司幽曇因靠近她而緊繃的肩膀,開始反思自己。
都怪她把這人當小狗,扇耳光扇的太順手了。
竟全然忘了,他也是身負大氣運的天選之人,自有其鬼神莫測的通天手段。
雖說在四域大比的擂台之上,他敗於許映塵之手,但這恰好印證了強攻並非其所長。
而真正令人毛骨悚然的,是他這神不知鬼不覺便潛行至人身後的能耐。
沈蘊的眸子微微眯起,眼神瞬間變得冰冷。
她強行壓製住心底的驚悸,對著身前那表情乖順的男子質問道:“誰準你擅作主張跟來?”
司幽曇呼吸一緊,那股熟悉的戰栗感再度席卷全身。
冷厲的質問如同鞭子抽打在神經上,卻意外地激起了他心底隱秘的快意。
他的聲音開始發顫,低聲解釋:“我怕主人遇險……”
“跪下。”
二字如冰錐刺落。
司幽曇眼睫未動,雙膝已重重砸向地麵。
骨節撞擊到地麵之時,他的腰身反而呈現出一種舒展姿態。
好似疼痛是解藥,屈辱是恩賜。
沈蘊眼角低垂,目光審視著腳邊那馴順模樣的司幽曇。
方才翻湧的驚悸之感稍稍緩和,可心頭卻悄然滋生出一絲玩味之意。
她突然伸出手,指尖狠狠地扣住司幽曇的下巴。
那力道霸道至極,竟迫使他的頭顱猛地向後揚起。
一頭銀發也隨之傾瀉滑落,發尾曖昧地蜷曲在他玄墨色的衣擺之上。
如同霜雪吻上永夜。
沈蘊的腰肢前折,明豔的麵容緩緩靠近他揚起的脖頸。
她的鼻尖幾乎貼上司幽曇的皮膚,吐息卻先一步烙上他的喉結。
“看來……”
指尖突然用力,將他的下巴掐的更緊。
“你學不會當條本分的狗——”
沈蘊的尾音在唇齒間碾磨延長。
直到司幽曇的睫毛因這壓迫感開始顫抖,她才從齒縫中擠出後半句:
“竟敢去嗅主子的蹤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