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捏著手中的傳音符,竟忍不住有些想笑。
回的這麼快,怕是真想入股了吧。
不知為何,她總能在葉寒聲那端方自持的皮相下,窺見一絲破禁欲出的熱烈。
平日他總以雲淡風輕的儒雅示人,可一旦沉入床笫之間,他便判若兩人。
想一想,那晨起臨帖閱卷的清雅公子,入夜竟化作焚身的燎原之火。
還真是帶勁的很。
沈蘊噙著一絲笑意,將傳音符收了起來。
纖長的手指之間還纏繞著消散的靈光,卻在頃刻間轉了方向,撓上了身側司幽曇的下巴。
那動作輕柔地像是在逗弄寵物,指甲還刻意地刮過他喉間突起的軟骨。
“唔……”
司幽曇的背部立刻挺直,睫毛瘋狂顫動。
喘息聲不由自主地從他的齒縫中擠出,像是被那雙作亂的手無形中揉碎了一般。
沈蘊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司幽曇。
他的眼尾浸著薄紅,滿臉情動之色。
那眸子中翻湧著濃重的欲念,像要將她吞噬殆儘,可身體卻乖乖釘在原處,任由她的指尖在肌膚上戲弄把玩。
這情態成功取悅到了沈蘊。
她低笑一聲:“抖的真厲害啊。”
下一秒,指腹猝然發力,重重按向他喉關要害。
劇痛如電,激得司幽曇立刻悶哼出聲。
然而他的腰腹卻像失了掌控般猛地向前挺送,如同渴水的魚撞向灼熱的沙岸。
“主……人……”
破碎的稱謂混著淩亂的氣息嗆出唇齒。
為什麼……
哪怕隻是她指尖不經意的逗弄,或是眼波流轉間的三分笑意,都能令他頭皮發麻,甚至連呼吸都亂了方寸。
沈蘊的目光細細描摹著那張精致如琢的容顏,眉眼間不自覺地柔和了幾分。
“你且先等等……”
她指尖輕點,從喉結曖昧地滑落至鎖骨。
“待葉師兄到了,我們便啟程去東海。”
這輕描淡寫的一句“葉師兄”,像一盆冰水當頭澆下。
司幽曇的呼吸忽然就頓住了。
原本燥熱情動的身體也漸漸冷了下來。
“葉師兄?”
沈蘊的指尖微頓,忽然想起司幽曇未必知曉自己與葉寒聲相識,便收了手指,開口解釋道:
“是翰墨仙宗的葉寒聲,他……”
話到嘴邊,卻又稍稍停頓,似乎在仔細斟酌著用詞。
而洞府門前,葉寒聲拾階而上的腳步突然止住。
石階的儘頭門戶洞開,顯然未啟禁製,可徑直而入。
偏偏此刻,“葉寒聲”三個字隨風飄了過來,立即攥住了他的心神。
下一句,她會如何評說?
這念頭如藤蔓瘋長,纏得他再難移步。
於是,素來自詡君子之人,竟開始做起了聽壁腳之事。
昏昧夜色中,他屏息凝神。
片刻沉寂過去,沈蘊的聲音終於再次響起。
“是我甘越千山相護的珍視之人。”
她的字句如星火,瞬間點亮了葉寒聲身後沉沉的夜幕。
葉寒聲的瞳孔驟縮。
他的五指猛地收緊,掌中那支春秋筆深深硌入掌心,卻渾然不覺痛楚。
他聽見了什麼?
似是嫌這句話消散得太快,他又低聲重複了一遍,字字珍重:“甘越千山相護的……珍視之人。”
一股難以言喻的感覺瞬間湧遍全身,直衝識海,令他道心微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