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範家,當年因全族半數身具木靈根,曾攜天材地寶登門,族中長老卑辭厚禮,欲與宋家共參醫道秘術與丹訣。
當日,範家族長曾立誓“隻論道,不竊技”。
其言辭懇切,如杜鵑啼血。
如今,竟正大光明的用他族中秘術去與人交換好處?
“嗬。”
宋泉喉頭微動,將滿心的不甘與滯澀儘數咽了下去,眼中寒意卻依舊未散。
他將傳音符捏在手中,準備給沈蘊回一道傳音。
怕她擔心,還刻意放柔了聲音:“確有此事,師姐,你在東海地界務必小心,我會儘快去尋你。據我所知,東海世家大族爭鬥向來激烈,可莫要將你卷入其中才好。”
說罷,宋泉眸色微動,從儲物戒指中摸出一個流光溢彩的丹藥瓶。
“必須儘快突破到金丹後期了……”
緊接著,便從中取出一枚金色丹藥服了下去。
刹那間,磅礴的靈力自他丹田處洶湧而出,差點將他的經脈擠爆。
溫潤的木靈氣立刻運轉,一遍又一遍的安撫他的四肢百骸。
……
另一邊,沈蘊收到宋泉的傳音符之後,聽那符中傳來的語氣平穩,似乎並未受到什麼刺激,心下稍安。
她長舒一口氣,正待開口安撫身旁眨巴著眼睛望向她的司沅,飛舟卻猛地一震,仿佛觸碰到了無形的壁壘。
沈蘊心中一凜,立刻警覺地看向舷窗外。
隻見窗外下方赫然出現了一座城池。
遠遠望去,城中儘是散修走卒,坊市林立。
她不由得驚訝道:“這熊家的據點,竟在城中?”
司沅頷首道:“東海靈氣最盛的海眼早被我們司家占據,熊家隻能在淺海區域圈地。”
說著又補充道:“他們打著收容散修的名號,實則圈養壽元將儘的修士,這些年靠著壓榨這些修士,竟在近海處建起了一座塢城。”
沈蘊越聽,眉頭皺得越緊。
她忽然想到了之前帶著薑毅來這東海秘境之時,曾見到那熊家的熊君平欺壓漁民,掠奪避水珠來著。
於是沈蘊沉聲開口:“既然建了修士塢城,為何還要去漁村強征避水珠?莫不是覺得自家豢養的修士不夠得力,隻能變著法子從凡人身上搜刮好處?”
司沅聽後撇了撇嘴,顯然對熊家十分不屑:“漁民是凡人,散修是修士,熊家給的待遇自然不同。”
一旁的葉寒聲見沈蘊麵容嚴肅,便從儲物戒指裡取出一枚靈果遞給她。
沈蘊側過臉:“怎麼老是給我拿吃的。”
葉寒聲挑眉看著她。
沈蘊輕咳一聲,接過靈果:“彆誤會,其實我對吃東西沒什麼癮的,吃也行,不吃不行。”
葉寒聲低低笑出聲,見她啃得香甜,這才開口說道:“按常理,城中散修若想得到熊家的庇護,就需要繳納靈石。交了靈石,他們便能自行經商。”
“可避水珠價值連城,修士哪會主動上繳?所以,對熊家而言,欺壓凡人來獲取避水珠,可比其他途徑要快得多。”
沈蘊三下兩下就將那枚靈果啃完,抬手祭出一道火焰,將果核焚得灰飛煙滅。
隨即嗤笑一聲:“這熊家,果真是活不起了。”
她袍袖一揮,火紅的衣擺拂過案幾:“走,下去瞧瞧虛實。”
二人點頭後,飛舟應聲而落,穩穩懸停於城門前。
舟上幾人氣息儘數內斂,周身威壓如潮水退去,轉眼間化作尋常宗門弟子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