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府內室。
陸觀棋端坐於房間內的蒲團之上,閉目調息,貪婪地汲取著四周的靈氣。
經過範家家主範惜風的連日醫治,他一身傷勢已好了大半。
此刻雖未至全盛,卻也恢複了七八分實力。
念及此處,他的唇角勾起一抹邪笑。
那該死的紅衣小丫頭,竟敢在他身上下蠱。
待周身傷勢徹底痊愈,他勢必要將她的血肉統統煉成丹丸,吞吃入腹!
這時,房間門被人輕輕叩響。
“進。”
一位化神中期的青袍修士緩緩走了進來。
此人須發如雪,衣袂無風自動,端的是仙風道骨,正是範家老祖範惜風。
他緩緩步入房中,靈氣凝成的仙鶴在肩頭振翅:“打算何時離開?”
陸觀棋聞言歪了歪頭,手肘支在腿上,指尖懶懶抵著下巴。
“當年範家行事,我可沒少推波助瀾。如今不過帶傷叨擾幾日,範先生便要逐客了?”
“本就是交易。”範惜風聞言神色更冷:“你傷勢已大好,何須久留?”
“這般急不可耐……”
陸觀棋忽然直起身,眼底陰翳翻湧,濃墨般的瞳孔鎖住對方。
“莫不是怕無命子順藤摸瓜,查到你這金屋裡藏了我這尊瘟神?”
範惜風指節忽然收緊。
他確實在怕這個。
“那你為何要抓司家嫡子?”
陸觀棋抬眸,眼神坦然,甚至帶著一絲理所當然:“自然是因為他的體質特殊,煉成血丹,於我的傷勢大有裨益。”
“你要走這些邪門歪道,我姑且不論。”
範惜風聲音低沉,隱含質問。
“可你難道不知那司家主母是何人?竟敢去司家撒野?”
“蘇千易麼?自然是知道的。幾百年前,在她尚且年輕之時,我還曾在秘境之中與她有過一麵之緣……”
說著,陸觀棋的眼神漸漸悠遠,仿佛沉入了數百年前的回憶。
那時他尚未墮入邪道,還是合歡宗最優秀的弟子。
不過這一切,都被紫亦仙和無命子毀了。
陸觀棋抬眸,瞥見範惜風臉上的憂色,不由得嗤笑一聲:“不必擔憂。”
他語氣淡淡:“待到七日之後陰氣最盛之時,我將司君瑞煉作血丹服下,自會離開此地,不會讓你被無命子盯上。”
聽到這句承諾,範惜風緊繃的神情終於放鬆下來。
“那便好。”
說著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開口囑咐道:“對了,我兒近些日子去那熊家幫熊春柏治療渡劫暗傷,待他尋回化龍芝,我要閉關幾日洗滌經脈。屆時若有什麼事,你找懷亦就行。”
陸觀棋頷首應下。
範惜風這才從袖中取出一個儲物袋:“這是治你神魂傷勢的丹藥,服完這些便該痊愈了。”
見對方接過,他又繼續補充道:“那冥蠱珍貴至極,當今世上應無人能煉製,也不知那人是從何處得來的。你身中此蠱卻能逃至我處,也算氣運非凡,若非如此,怕是耗上百年光景也難複原分毫。”
陸觀棋聞言,捏著儲物袋的手緊了緊。
他冷笑一聲:“不過是趁我重傷偷襲得手罷了,若非當時力竭,她豈有機會將這東西種在我的身上?”
“不過……那人身懷天火,絕非泛泛之輩,待我再遇之時,定要她神魂俱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