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景瀾的聲音帶著急切:“三哥失蹤了!”
“你說什麼?何時的事?!”
司沅瞳孔微震,驚愕之色瞬間染上麵龐。
一旁的沈蘊聞言蹙起眉頭,指尖無意識地動了動。
此事分明已被蘇千易前輩按住,他們二人從何得知?
司景瀾壓低聲音道:“今日我去尋母親,剛走到門口,便聽見父親在安撫她。父親說讓母親彆急,待二哥從淩霄宗回來,自然就知道三哥的去向了。可母親卻說……三哥的魂燈快滅了,她如何能不急?我剛聽到這裡,就被父親發現了。”
司沅心頭猛地一沉,聲音已然發緊:“怎會如此?二哥也知情?”
司清苑沉重地點了點頭。
“不然他為何剛歸家便又匆匆離去,定是去尋他師尊探聽消息了……”
司沅腦中嗡鳴,如遭雷擊。
她的瞳孔有些失焦,聲音抑製不住地顫抖:“三哥的魂燈……要滅了……”
淚水瞬間盈滿司沅的眼眶,懸墜欲落。
沈蘊見狀,連忙上前一步。
她的聲音刻意放得柔緩:“你先莫要太過憂急,一切等你二哥回來再說,現在司君瑞的去向未知,急也無濟於事。”
“我明白……可是,那是三哥啊……”
司家一共六子一女,大哥身為家中長子,自小便肩負厚望,天賦卓絕,是司家當之無愧的驕傲。
他為人剛正不阿,辦事沉穩,性情內斂寡言,一張冷臉總透著威嚴,令人不敢輕易親近,自己自然不敢與他多說話。
二哥年少時便被淩霄宗的化神尊者看中收為親傳,常年在宗門修行,難得歸家,自然也無暇分心顧及到自己。
四哥每日裡光是管教約束那跳脫頑劣的五哥,就已耗儘了心力,疲憊不堪。
隻有六哥與她年歲相仿,兩人平日裡總愛跟在三哥司君瑞身後打轉。
可以說,司君瑞在家中,向來最是溫柔周全之人。
他既無需父母勞心,對弟妹嗬護有加,亦對兄長禮敬備至。
這般朗月清風之人,就連院中的白梅都年年為他早綻半月,簷下琉璃燈盞也在他經過時散發出微光。
可今日兄長們卻告訴她,他的魂燈要滅了。
……
幽深的暗室之中。
隔絕陣法如無形牢籠籠罩四方。
一名男子靜坐其中,麵容清瘦卻風骨如鬆,一派清風霽月之姿。
然而他的周身卻彌漫著藥力侵蝕後的枯寂。
他被困於此地已有數日,傳音符被攔住發不出去,隔絕陣法始終無法撼動分毫。
司君瑞眼眸微沉。
陸觀棋喂他服下的禁藥正在蠶食著他的生機。
如今,他的身體日漸虛弱,連帶著魂燈恐怕也搖曳不穩了。
家中人若見此景象,該是何等憂心?
他正沉陷於這思緒之中,暗室的門卻悄然開啟。
一名身著玄衣、氣質陰柔邪異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垂眸看向司君瑞:“餓了麼?用些吃食?”
司君瑞冷嗤一聲:“我早已辟穀。”
“那又如何?”
陸觀棋挑眉輕笑:“再過幾日你便要被本座煉成血丹,此時不嘗,往後可沒機會了。”
司君瑞沉默片刻。
“……清蒸靈蝶魚,多加醋。”
“成。”
陸觀棋拂袖轉身。
“本座親自為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