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門被推開,發出了吱呀的聲響。
沈蘊舉著火把,帶著葉寒聲邁入祠堂之中。
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卻沒有灰塵。
這祠堂被收拾的格外整潔。
葉寒聲隨手拂過供桌上的香爐,撚起一撮灰燼,湊近火光細看。
“香灰尚溫,這村子祭拜得很勤快。”
“仔細找找……”
沈蘊掃視了一圈兒,壓低聲音:“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葉寒聲點頭應下。
兩人在幽暗的祠堂內分頭搜尋,目光掃過一排排沉寂的牌位和冰冷的香爐。
然而除了這些尋常的祭祀之物,再無其他特彆之處。
“一點異常都沒有,莫非線索不在祠堂?”
“陣法多設於地下……”
葉寒聲蹲下身子,用指節叩了叩腳邊的青磚:“仔細聽聽地磚可有異動。”
“好。”
二人當即俯身,將祠堂中的地磚逐塊敲擊。
沉悶的叩響在堂內回蕩,直至沈蘊指尖觸到一塊鬆動的方磚。
“這裡!”
她急喚葉寒聲,火把忽地移近。
火光中,能清晰的看到那磚縫邊緣洇出一圈深褐色,與周遭灰白石紋格格不入。
葉寒聲用火把根部試探性地撬動地磚,發現那磚石竟異常鬆動。
“縫隙有反複撬動的痕跡……”
他用指尖輕輕撫摸過邊緣的磨損之處,輕聲說道:“下麵藏了東西。”
“撬開看看。”
沈蘊接過火把,葉寒聲立刻俯身發力。
地磚被掀開,露出一卷染著血跡的書卷。
“這是……什麼?”
沈蘊將那卷血書抽出,小心地展開,低聲念出上麵的內容:
“二月十四,李姓修士欺辱並殺害萍姑、翠兒、小蓮等九人……二月二十,眾人合力,將其困於陣台之上,亂石擊斃。”
“同日,劉姓修士一劍斬殺李成山、李成海、李成嚴等十五人……二月二十,眾人合力,將其縛於陣台,以烈火焚其身。”
“次日,二月十五,方姓修士將李阿牛之子從繈褓中奪出,丟出數丈之遠,待人趕到時已然氣絕……二月二十,眾人集力將其擒獲,縛於陣台,以桃木劍貫穿丹田,施以挖心之刑。”
“……”
“……”
沈蘊的聲音顫抖著,難以置信地盯著眼前這卷血書,手指也不由自主地發起顫來。
鋪天蓋地的罪行,赫然羅列其上。
白紙血字控訴著修士們對這個村莊犯下的滔天罪孽。
以及村民的報複。
死者名單,竟達百人之多。
“他們怎麼敢?!”
沈蘊看著上麵殘忍的文字,怒火混合著淚水瞬間湧出。
“修士竟對凡人下此毒手?!”
“怪不得……”
一股寒意從心間漫開,她的聲音帶著徹骨的悲憤。
“怪不得這繁衍數百年的村落,卻人丁稀落……”
“原來……儘是修士所害。”
葉寒聲見她指節攥得泛白,心口驀地一緊。
他下意識朝沈蘊挪近寸許,想渡給她些微暖意。
“修士無故屠戮凡人必遭天道懲罰,這些人……為何如此?”
沈蘊忽然抬頭望向葉寒聲,眼底一片通紅。
“那一定是有什麼,比遭受天譴還要讓他們心動的東西。”
她再次低頭看向手中的血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