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當真?”
沈蘊神色坦然,毫無躲閃:“您若不信,我即刻傳訊喚來天劍門當日在場的幾位師弟,任憑您詳查細問。”
無極尊者眉峰緊鎖,心頭疑雲驟起:
她神情這般篤定,莫非此事當真與她無關?
想到這裡,他目光忽然一凜。
若另有他人暗中作梗……倒真可能冤枉了她!
念頭至此,豁然明朗。
難怪!
他就說怎會如此湊巧?沈蘊剛解蠱毒,轉瞬竟能將血蠱種在辰兒身上。
若她當真精通蠱術,又豈會任情蠱入體?
他麵色稍緩,再次看向沈蘊:“並非不信,隻是事關辰兒生死,我不得不謹慎。還請小友再仔細回想一次,那日是否有蹊蹺之處?”
沈蘊聞言立刻蹙起眉頭,假裝思索了片刻。
“容我想想……對了,那日行至天合城門口之時,我隱約察覺到一股異常強大的氣息,似是邪修。”
“邪修?!”
沈蘊點點頭:“他的威壓渾厚難測,怕是有化神期的修為,我出於謹慎,當即隱匿氣息帶著令孫匆匆返回城內,隻是……”
聽到化神期三個字,無極尊者的瞳孔驟縮。
他連忙問道:“隻是什麼?”
“隻是令孫當時的反應頗為奇怪,他似乎……並不懼怕那人。”
此話一出,無極的心瞬間沉入穀底。
按照沈蘊所言,那人豈不就是陸觀棋?
一切線索突然串聯起來。
難怪能尋得血蠱這等邪物,他本就疑惑,如此詭譎陰毒之物,絕非沈蘊這等身份所能擁有。
這等品級的邪門歪道,分明就是陸觀棋一貫的喜好。
可她方才說……辰兒並不懼怕?
莫非是陸觀棋竟曾主動找上過辰兒?
沈蘊所中的情蠱既為陸觀棋親手煉製,若說辰兒身上沾染了他的氣息,因而被其尋到,倒也並非全無可能。
隻是,他為何要對一個孩子下手?!
那……那可是自己的孫兒啊!
思緒紛亂如麻,無極尊者幾乎要陷入崩潰。
他與陸觀棋的交易僅有過一次,且已多年未曾聯係,如今卻也不知該從何處尋他。
“尊者……”
沈蘊聲音帶著明顯的痛苦:“再次提起這樁傷心事,我隻覺得心如刀絞,痛徹心扉……”
“尊者若還有想問的,便一並問了吧,待我答完,想回去歇息片刻。”
她滿目悲戚地望著無極尊者,話音落下,身形便似承受不住這巨大的哀傷般,虛軟地向後倒去。
司幽曇眼疾手快,立刻上前將她穩穩接住。
屬於沈蘊的獨特清香瞬間縈繞在他鼻端。
他順勢在她腰間軟肉處輕輕揉捏了一下,懷中女子立刻敏感地僵住了身體。
沈蘊聞到了熟悉的沉水香,不由得在心中怒罵一聲:該死,怎麼倒司幽曇懷裡了。
又讓他尋到機會順杆子爬了。
無極尊者見沈蘊悲痛欲絕的模樣,心下暗歎:此女品性倒是難得。
一個情蠱竟真能讓她對辰兒生出真心?
隻是,她身後這些男修……
無極眉頭緊鎖,卻又頹然鬆開。
罷了,辰兒既已隕落,他又何必再管這些閒事?
“今日是老夫憂思過甚,錯怪你了。”
他將目光轉向元景,聲音帶著倦意:“稍後備些賠禮送去,權當賠罪。”
說罷,又擺了擺手:“送沈小友回去吧。”
“是,師尊。”
沈蘊當即起身,朝著無極尊者恭敬一禮。
轉過身之後,她的臉上卻揚起一抹嘲諷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