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神情複雜,感覺此人十分難評。
“……這無極尊者也太離譜了吧?出來追捕化神邪修,居然還帶著他大弟子?”
月芒沉思片刻,接話道:“我記得主人曾經提過,這元景的神識強度極高。”
沈蘊點頭:“確有此事,而且……無極並不知陸觀棋一事是我杜撰,他今日前來,八成是真想和陸觀棋動手,帶個幫手也屬正常。”
棉花撇撇嘴:“那元景不過元嬰初期修為,神識強度撐死也就元嬰中期,能有多大助力?”
沈蘊白了他一眼,轉身朝自己那道神識碎片的方向趕去。
“你太小看神識的攻擊力了。”
……
天合城外,兩道身影靜立在一處,正是無極尊者與其大弟子元景。
元景躬身道:“師尊,弟子已將神識鋪展至方圓百裡,反複探查多時,卻始終未能捕捉到邪修的氣息。”
“絕無可能!”無極尊者眉頭緊鎖:“多寶閣的情報曾言明,陸觀棋就在此地盤踞,斷不會有誤。”
說著,他眼底掠過一絲疑慮。
他琢磨著待會兒需與那陸觀棋交手,此刻不宜耗費神識探查,這才命元景代勞。
自己這大徒弟的神識之力冠絕同輩,怎會毫無所獲?
……難不成真是多寶閣的消息有差錯?
才剛想到這裡,他立刻將這推論強行否決。
不,不可能。
多寶閣絕不會出錯。
他看向元景:“再探查看看。”
元景恭敬地點頭應下,重新將神識散了出去。
此刻的無極尊者尚未參透,天道茫茫,萬事皆存變數。
按常理來說,多寶閣斷不會收一方靈石的酬勞,轉頭引另一主顧入局。
可沈蘊亮出的,卻是李秋思的私令。
那掌櫃能坐穩四域最大規模的多寶閣掌櫃之位,絕非浪得虛名。
他當時心想:既然沈蘊的目標是取無極性命,與無極的交易情分便到此為止了。
既然決定助這位貴人一臂之力,不如乾脆以多寶閣的金字招牌為餌,替她誘出獵物。
權當是收官之局。
反正此單過後,無極便灰飛煙滅,何懼那老匹夫尋仇?
有多寶閣兜底善後,招牌砸不了。
……
另一邊,就在幾人即將接近無極尊者時,沈蘊的眉頭倏地蹙緊。
葉寒聲察覺到她的異樣,湊近一步低聲問道:“怎麼了?可是有顧慮?”
“是那元景,”沈蘊的聲音帶著一絲遲疑:“此人……雖曾奉無極的命令在擂台上對我下手,但罪不至死。”
葉寒聲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思:“你想放他一條生路?”
沈蘊輕輕嗯了一聲:“若他不知曉是我殺害了他師尊,我們之間,未必就是死仇。”
葉寒聲略一沉吟,眸中閃過一絲了然:“此事不難,我手中尚有上品迷魂符可用。”
“……無極尊者就在他身旁,你如何能將符籙貼到他身上?”
葉寒聲聞言,唇角勾起一抹輕淺的笑意。
“尋常符修自然做不到。”
他話音微頓,瀟灑地舉起手中那支春秋筆,筆尖流轉著溫潤的靈光:“不過,誰讓我同時還是個儒修呢?”
眾人:……
顯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