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蘊聞言皺起了眉。
這話中之意,是不願與她一同下去?
她下意識地偏過頭,看了一眼仍在慢條斯理係腰帶的許映塵。
見他神色如常,眸底未見波瀾,心下稍安。
老許畢竟是個體麵人,總不至於打起來。
思及此,沈蘊才點了點頭,轉身朝樓梯走去。
指尖搭上扶手之時,她複又回眸提醒:“快些下來。”
話音在台階上頓了頓,又補了一句:“你們倆都彆耽擱。”
“好。”
兩人齊聲應道,聲線一沉一緩,如冰與玉相叩。
沈蘊這才放心下了樓。
紅衣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後,司幽曇眸中寒光乍現。
他沒有絲毫猶豫,甩出腰間鏈刃,直逼許映塵麵門。
後者剛剛攏好衣袍,神情平靜地並指截住利刃。
卻沒想到,一股帶著腐蝕氣息的黑氣順著鏈刃另一頭傳了過來。
許映塵眸光一凝。
他立刻用指尖水流順勢絞纏,反手將其甩回。
司幽曇旋身接住,任由那鏈刃繞回腰間。
許映塵冷聲道:“你當真要在此動手?”
“怎麼會?”
司幽曇輕笑逼近,視線鎖住他清冷的雙眸:“不過是試試……你還有沒有力氣接招。”
他挑起眉頭,壓低的嗓音裡帶著曖昧:
“畢竟上次,主人可是把我折騰得連指頭都動不了。”
這句話落下,許映塵的麵色終於裂開一絲波動。
司幽曇的意思很明顯——我知道你們做了什麼,但無所謂,我也做過,而且比你更爽。
許映塵眸光驟然轉冷。
他定在原地,看了對方一眼,隨即抬步向樓梯走去。
司幽曇背身而立,唇角無聲揚起。
心中暗道:叫你裝這副清高模樣惑主人眼目……終是被我激怒了吧?
誰知這時,許映塵卻突然開了口。
步履交錯間,他的聲線穿透沉寂:
“我與你,恰恰相反。”
司幽曇猛地抬眼,眉心緊蹙。
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
兩個時辰悄然過去,天邊已泛起微光。
司幽曇與許映塵分坐大廳左右兩側,彼此視若無睹。
而月芒端坐正中,正在仔細地分裝丹藥。
秘境開啟在即,主人所攜之人雖個個來曆不凡,但高階秘境中危機四伏,稍有不慎便會身受重傷。
性命攸關之事,容不得半分疏漏。
何況……
感覺任何一個人受傷,主人都會難過的掉眼淚。
念及此,月芒分揀的動作更加細致了起來。
沈蘊斜倚在他身旁,指尖撚著一枚靈果,目光卻穿透隔絕陣法,落在葉寒聲身上。
她轉頭問月芒:“他還在製符?”
月芒並未抬頭,隻拔開手中丹瓶輕嗅一息,眼皮懶懶一掀掃過陣法方向:“嗯。”
他用指節叩了叩瓶身,又補上一句:“靈光流轉不定,瞧著不止畫一種符。”
沈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