潺潺水流聲響起。
寧商羽站在能照出了浴室全貌的極寬鏡子前,一絲不苟地擠出洗手液,正在做清洗。
薄荷香味的泡沫沿著筋骨分明的手背線條紋路蜿蜒而過,伴著水汽浸透進皮膚之下的一層微微突起青筋,像山脈綿延至修長手臂……
隨著將水龍頭開到最大,調到冷水,嘩啦啦的水流作響得更猛。
寧商羽將一根又一根的手指衝刷至乾淨,慢條斯理地動作間,在明亮燈光照射下的手臂肌肉蓬勃有力,荷爾蒙四溢。
像是透過那扇堂而皇之敞開的玻璃浴門。
忽然流溢出來一樣。
林稚水因情緒過於緊張,坐在床邊沿,感覺自己仿似水造的身體又沸騰起一層熱流,不自覺地在淌水,下意識地並攏的膝蓋都在打顫兒。
想克製住寧商羽口中的生理欲望,又克製不住。
林稚水連眼尾眉梢都沁著濕意似的,低垂了下來,視線恍然發現身下的深藍色天鵝絨床單被攥得很皺,右手忽而一鬆,腦海裡同時又浮現出了她抓住寧商羽的場景。
這真是一隻壞手啊!!!
竟敢間歇性地不聽她大腦反應指揮。
去抓什麼不好。
偏偏就這麼精準地、急不可耐抓住寧商羽遞來的手掌!
浴室的門毫無預兆地被關上。
許是動作沒有刻意放輕,怦地一聲重響,震到了林稚水。
……
偌大的主臥靜悄悄的,寧商羽已經清洗完出來,靠近的時候,氣息還透著洗手液的清冽薄荷氣息,淺淡地拂到她的臉上。
而林稚水被震得呼吸凝住,不知道要躲,怔怔地看著寧商羽。
他身材挺拔高大,肩膀也很寬闊,一旦居高臨下地出現就毫無懸念地把台燈照明的光擋住了,像是陰影落下來。
同時,落到她身上的還有他低而清晰的嗓音:“腿分開。”
腿怎麼分開?林稚水情緒陡然更緊張了起來,未曾想到,今晚不止是這隻右手,是整個四肢都不聽她大腦指揮,完全像是跟預謀要換一個新主人,聽到寧商羽的命令,下一秒,雙腿因此不受控製地動了動。
近在咫尺的寧商羽身形未動,反倒是她,跟求知好學一樣,膝蓋蹭到了他西裝褲。
要再往上抬一寸。
像是想主動夾住他似的。
林稚水臉耳發熱,下意識地想後退,全然忘記自己是坐在床沿,手心沒撐住,仰躺到了床上,連帶如水波的裙擺都因動作幅度過大,卷起了一角,暴露出腿側的肌膚。
寧商羽沒有發善心去拉她一把,盯著那處白,接著往前逼近,“嗯,林小姐的求知識欲倒是很強。”
“……”林稚水想回答的話哽在喉嚨。
隻因她感覺到寧商羽的膝蓋下秒就抵到了床沿之上,透著股存在感極強的壓迫。
猜到他即將做什麼,也大致清楚他會拿裡裡外外都洗得極乾淨的手指,往她哪裡觸碰。但是真正實踐起來……林稚水整個人變得忐忑不安,突然說:“關燈好嗎?”
或許,黑暗能給她保護屏障似的。
可寧商羽的氣場極盛,也同樣能輕易地震烈屏障,他低聲道:“你在家授學時,也關燈?”
林稚水蹙了蹙眉,心想,這能一樣嗎?
寧商羽此刻嚴格扮演一個傾囊相授的好啟蒙老師,又大方地,讓她切身體會下他的超高技能。
以至於指腹剛落到下來,霎那間,林稚水額角溢出細汗,第一次感覺到這麼清晰的直觀。
寧商羽冷靜地注視著她。
林家養得精細,林稚水這副身子純潔乾淨得緊,耐不住半點考驗。
隻能力道先放輕,待察覺到有什麼透過薄如蟬翼的料子向外擴散,隨之而來的是,又一點點加重……
最後,隔著微微陷進林稚水幾毫米。
*
林稚水打起顫兒,突然想去推開寧商羽,指尖卻脫力一樣沿著他被西裝嚴密包裹的臂膀下滑,至腕骨時,又下意識地掐緊了那道隱隱浮動的青筋。
彆繼續了——
艱難地發出抵抗,連呼吸,透著一種求饒的可憐意味。
“這才試用一分鐘。”寧商羽麵孔顯得有些不近人情,動作卻慢條斯理地磨人,“你總要習慣。”
林稚水快要溢出淚,呈在琉璃一樣漂亮的眼睛裡,仿佛眨幾下就要滾落下來。
寧商羽的試用時長很漫長,一分鐘又一分鐘的,林稚水起先求饒不成,隻能被動繼續承受,又軟又黏的顫抖著像哭,好像有什麼要漲破出來。
又想求饒了。
連泛起紅暈的膝蓋,都忍不住地去夾緊他手臂。
寧商羽全程沒停的意思,高大的身影越發危險地籠罩著她,逐漸地,她眼神有些迷茫,忍不住地往他胸膛前貼,距離變得更暖昧難分起來,呼吸輕而黏意:“寧商羽。”
林稚水不知道說什麼,純粹是下意識想叫他名字。
倏地。
她感覺到寧商羽整張手掌覆上,血液裡的溫度透過肌膚,隔著一層料子,似是沸騰地淹沒過她的魂魄。
差一點兒,林稚水隱約摸索到了什麼。
這回她伸手扣住寧商羽腕骨,更像是在無聲地催促著,又叫了一聲他,尾音顫抖得像哭。
寧商羽反而不動,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林稚水,問:“舒服嗎?”
“嗯。”比她做的夢要舒服。
林稚水很誠實地點頭。
下一秒,聽到寧商羽問:“考慮清楚了嗎?”
林稚水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下意識地發出困惑:“考慮什麼?”
寧商羽從來不會一個問題重複說兩遍,但今天破例。
他輕描淡寫道,“考慮清楚要不要和我進行婚前性行為了嗎?”
林稚水欲要說話,可腦袋的神經變得遲鈍異常,也忘了是點了頭,還是嗯了聲,總之,在寧商羽細致不求回報的幫助下。
她懵懵懂懂地終於把盤旋已久在心口的那份隱秘之情,沿著汗水和淚水,一起從身體一滴不剩地——
淌了出來。
淌完。林稚水基本上也濕透了,那身裙子沒法看,被脫掉扔到了床下。
寧商羽剛扔完。
林稚水伏在深藍色天鵝絨床單上,眼睛忽然輕抬,在燈光下盈盈潤潤:“什麼時候開始?”
寧商羽被她這一句過於真誠直白的話,吸引地緩慢轉過身。
他還站在床沿,高大的身軀依舊被裁剪得當的黑色西裝包裹,除了袖子被她手指抓出幾道折痕外,光這副外表,絲毫看不出方才被“試用”過了一次。
而此刻,寧商羽垂眼,視線投在了林稚水精致肩胛骨的後背,肌膚像是暖玉升溫一般,浮著極淡的紅,往下……
那腰肢過於纖細。
才陷進幾毫米,就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