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10歲了,我什麼不知道啊。”歲歲,“我知道裴叔叔在追媽媽,我也知道,媽媽喜歡裴叔叔。”
“誰告訴你媽媽喜歡裴叔叔,小孩子不要瞎猜。”倪霧摸了摸女兒的頭發,然後起身打開了裴淮聿家的門,nemO跑了出來,跟歲歲很親昵。
&nO,摸了一下nemO發白的臉。
在倪霧要進電梯的時候,輕聲說了句。
“你做夢的時候都喊著裴叔叔名字。”
倪霧看著電梯下行。
電梯裡麵,隻有她一個人。
女人靠在電梯壁上,不鏽鋼金屬麵,照著她的臉。
她很少喝醉過,喝醉後酒品也很好,跟閔喬不一樣,閔喬喝醉了滿嘴都是封南。
倪霧不會。
她喝醉了沒有喊過裴淮聿的名字。
隻有偶爾夢魘的時候。
沒想到被女兒聽到了。
一個10歲的女孩,輕易的戳破了她表麵上的冷靜淡然。
在遇見裴淮聿的時候,倪霧想過。
她跟他還會有可能嗎?
七年又三年,沒有他,自己也生活的很好。
她的世界裡麵,可以沒有他。
她一個人帶著女兒成長,做好了手術,女兒現在很健康。外婆的病情也控製住了,她跟閔喬成立了自己的品牌,她們的第六家實體店馬上要開業了,她的身邊,不乏追求者。
七月份的海邊城市。
倪霧披了一件薄款風衣,她走出公寓大樓,海風腥鹹,吹拂在臉上,帶著夏季的悶。
女人雙手撐在欄杆上,看著不遠處海浪礁石。
風把她的長發吹亂。
海沙被吹上來,蓋著一枚硬幣。
一枚遊戲硬幣,反正兩麵不同。
硬幣從她白皙的指尖拋起來又落下。
背麵。
但是背麵的答案,隻有她自己的內心知道。
晚上11點40分。
倪霧經過護士站的時候,值班護士叫住她,讓她晚上的時候留意情況,避免急性窒息。
倪霧道了謝點著頭。
推開病房的門。
沒開燈,倪霧借著一抹月光的亮度,走到了病床邊。
裴淮聿睡了。
倪霧看著他睡著的樣子,側睡著,鼻梁很高,呼吸聲音有些悶。他的眉心是皺著的,似乎是哪裡不舒服。
女人伸手,掌心輕輕的貼在他的額頭上。
很燙。
比下午的溫度要燙。
借著這一抹月亮皎潔的清輝,寂靜的隻有彼此呼吸的空間,倪霧注視著他的臉良久。
女人伏在床邊,閉上眼睛。
裴淮聿咳嗽了幾聲醒了,他的呼吸裡麵,聞到了不屬於這個病房消毒水的味道。那是他心心念念的人。
他努力的把喉嚨裡麵的癢意壓住。
淩晨三點,裴淮聿看著趴在床邊的那一道身影。
男人眨了一下眼睛後,喉嚨深處的疼痛提醒他,這不是夢。
人的性格,不會改變。
裴淮聿知道自己不是什麼東西。
老天爺偏愛了他,他生在了一個極好的家庭裡麵。
也遇見了一個,心軟善良的女人。
倪霧,你要是心硬一點,就把我丟在這裡。
我是死是活,都不要管。
或者在兩天前的晚上,就讓我因為窒息,或者吞食異物感染,死在家裡。
倪霧啊倪霧。
男人的死纏爛打是最廉價的東西,你應該要拒絕。
但是怎麼辦。
他除了死纏爛打,留不住她。
她還是這樣,又單純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