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這天。
一輛黑色的邁巴赫,繞著濱城民政局,繞了一圈又一圈,車速很慢,但是卻沒有停下。
車上,司機繞了第不知道多少圈後,下意識的抬起頭看了一眼後視鏡。
小裴總坐在後麵,西裝革履,坐在這裡,一派矜貴十足。
而他身邊坐著的女人。
藍色襯衣,簡單低調,氣質靜謐美好,她自從上車,一直沉默著不說話。
司機是本地人,裴氏濱城子公司的萬總禦用的司機,暫時給小裴總開車。也是個懂眼色的人,知道不該打聽的不要打聽,甚至不該想的都不能想,豪門之間哪裡有什麼結婚,都是聯姻,但是今天這小裴總...竟然帶著一個女人來民政局...
黑色的邁巴赫,繞著民政局前麵的一條主路,循環繞圈。
倪霧看著車窗外。
她甚至把車窗外路邊有幾棵銀杏樹,都數的清楚了。
女人掐著掌心。
隻是因為來的時候,裴淮聿說,給她考慮的機會。
男人經過五天的恢複,嗓音恢複了不少,但是依舊沙啞著。他雙手,似乎是有些局促不安的交疊在一起,用力的捏住自己的手指。男人薄唇抿著,他第一次感受到,她思慮的每一秒,時間漫長,空氣凝滯的煎熬感。
她這麼不想嫁給自己嗎?
車輛在民政局麵前的主路徘徊,
車輪在路麵碾了十幾圈,跟碾在他心臟上一樣。
他的大腦左右互搏著。
最終,他從西褲的口袋裡麵,摸出了那一枚遊戲幣。
遞到了倪霧麵前,男人的掌心攤開,一枚遊戲幣完整的躺在裡麵。“這一枚遊戲幣,正反麵重量不同,所以你扔十次,有八九次都是反麵。”
裴淮聿還是選擇,告訴了她。
倪霧看向他,眼珠漆黑。“你為什麼要告訴我。”
裴淮聿沒有說。
他移開了視線,也看向窗外。
隨手把硬幣往上一拋,硬幣再次墜落,依舊是反麵。
他希望倪霧心甘情願的嫁給自己。
他也是人,胸腔內也是血肉。
他不想強迫她。
如果嫁給自己,真的讓她這麼不快樂,這也脫離了他的本心。
裴淮聿不想每天回家,看到不快樂的她。
倪霧撿起來這一枚硬幣,攥在掌心裡麵。
硬幣是圓的,沒有棱角感。
司機不知道什麼時候,驅車駛到了十字路口。
倪霧握著這一枚硬幣,掂量了一下,才試出來重量不同。
裴淮聿緩緩開口,“我們重新拋一次,公平的,每個人一半的機率。”他從兜裡拿出一枚硬幣,正麵是數字,反麵是菊花,他的視線久久的落在女人清柔的臉頰上,胸腔深處有種酸澀刺痛。
裴淮聿笑了一下,聲線爽朗了幾分,努力壓製著他心底難言的痛感。
“再賭一次,還是,從這裡下車。”決定權在她。
她看著他的掌心。
看著裴淮聿把硬幣往上拋起來,在上午十點半的燦爛光線中,劃過淡淡銀色的拋物線,又緩緩下墜。
女人的手指在半空中抓住了這一枚硬幣。
她並不想看是正麵還是反麵。
“我的婚姻,不應該由一枚硬幣來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