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啞堅定的語調落在她耳畔。
裴淮聿雙手捏住了倪霧的肩膀,讓她抬頭看自己的眼睛。
又重複了一句,他心中酸澀悵然,看著她綢霧般的眼睛,那裡麵閃著不快樂的回憶。忽然如水漫棉絮,堵在胸膛。
在這件事情剛剛在校園裡麵發酵的時候,他就知道,錢不會是程青渺偷的。
也似乎是一種極其屈辱的事情,被譽為名門之首的裴家,竟然會養出一個品行低劣的千金小姐,金玉其外,包裝的明麗燦爛,卻連幾千塊的班費都要偷,而當時,還需要粉飾太平。
以至於到現在,裴家二老都不知道曾經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他把倪霧擁入了懷中。
“那個時候,我媽剛剛做了心臟手術。當時手術很複雜,隻有百分之20的成功幾率,手術就是賭。對不起…”裴淮聿的聲線顫抖,他知道,這件事情在程青渺的心中,永遠的留下了一道疤痕。
永遠也不會愈合。
他的道歉,蒼白的單薄的。
他悔,無力的,壓在胸口巨石,他沒有資格替倪霧選擇原諒誰,包括原諒自己。
他知道見到裴初嫣,會激起倪霧心中最不想提起的回憶,可是在裴家,總會見到的。避開一次,兩次,避不開一輩子。
心中的那道疤痕被循環的撕扯開,他不想看到她這樣。
剛剛短暫幾秒的不快樂,她眼底難過的情緒這樣的明顯。
倪霧靠在他懷中,她調整了一下呼吸,鼻腔之間男人身上乾淨清冽的味道,慢慢的撫平她的情緒,她輕聲說,“我們進去吧,你父母還在等著。”
這一次,她往前走。
是裴淮聿沒有動。
他扣住她的手腕,拉著她上了車,把她鎖在車上後,一個人走去了客廳。
倪霧拍著車窗,過了兩分鐘,男人去而複返,裴淮聿啟動了車子,一腳油門離開了裴家。
倪霧看向他。
又看著窗外。
“我們去哪兒?”
他道,“很快就到了。”
倪霧看著他,側臉冷漠異常。他們就這麼走了,原本今晚上說好要吃飯的,倪霧也看出來,裴家的傭人來來往往的準備,就這麼走了,難免不好,又經過一個路燈口之後,裴淮聿驅車駛出一段距離停下車。
解開安全帶,猛地捧住了倪霧的臉。
吻的格外灼熱,格外猛烈。
比今下午,過之不及的強勢。
舌尖抵開她的牙齒,吻的倪霧喘不上氣,她用力拍著裴淮聿的脊背,讓他先放開自己,她要窒息了一樣。
倪霧唇齒間分泌的涎水來不及吞咽,僅僅是一個吻,她漸漸脫力,跟融化的冰淇淋一般,在這個悶燥的夏季,要被蒸發掉。
裴淮聿鬆開她的時候。
倪霧的大腦空白一片,身體輕輕顫抖被他抱在懷裡。
“你不會離開我對嗎?”他啞著嗓音,呼吸粗重,頻頻詢問了好幾遍,才感受到倪霧點頭,下巴磕碰著他的肩膀。
她從剛剛激烈的吻中緩過神來,無力的‘嗯’了一聲。
被裴淮聿抱著,他身形前傾,倪霧覺得胸悶氣滯,氧氣都被掠奪乾淨了,剛剛像是脫水的魚兒,在豔陽天裡麵掙紮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