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聿依稀還記得十年前,他在英國街頭,跟賀序走入一家複古鐘表行。
他喜歡收藏這些小眾品牌,老式匠人工藝。
他看中了一枚腕表,買下的時候,目光落在了旁邊的一枚女士腕表。
店內隻有一位老師傅,一口經典的倫敦腔笑著說這是一對的。
詢問他有沒有女朋友,如果喜歡的話,可以一對買下來。
裴淮聿盯著這一枚女士腕表良久,點了頭,付了款。
裴淮聿回來的途中想過,那一枚表,要不要給程青渺。
他回到S大的時候,在咖啡廳裡麵看到她在兼職,他點了三杯咖啡後,看著她忙忙碌碌的又小心翼翼往他的方向瞥了一眼,一對視,馬上跟受驚的兔子一樣移開視線不敢看他的樣子。
晚上咖啡店關店的時候,他把這枚腕表送給了她。
雖然,她就戴過幾次。
他以為她不喜歡,既然不喜歡,他更不會強迫她帶上去,不喜歡就丟垃圾桶。
倪霧看著掌心裡麵的女表,藍鑽的表盤,仿若深海星空。裴淮聿沒有聽到她的回答,捧住她的臉,眉心相抵,兩人的鼻梁都很高,微微錯開,呼吸交纏。
倪霧伸手,從背後環住了他的脊背,“我現在,知道了。”
其實她以前就知道。
但是她不會這麼想。
她隻會開心於,這兩枚腕表是同款,同係列。
她不會去想,原來,這是情侶款啊。
原來,他們十年前,就有情侶款。
倪霧抿著唇角,閉上眼睛,手指緊緊攥著掌心的表盤。
她微微側過臉,柔軟如櫻花般的唇,碰了一下裴淮聿的臉頰。
“彆撩我,我忍不住。”他的氣息加重了幾分。
倪霧想從他懷裡出來,發現他的懷抱,堅實如籠。
她的身體緩緩倒在沙發的時候,男人抓住了黑色的長發,幫她拂到了一側。裴淮聿一隻手撐在她身側,另一隻手從桌子上拿出來一盒避孕套,看了一眼,“十年前我們用剩下的,還有兩個。”
“早就過期了。”倪霧以為他現在要用這個,急忙說。
“我們分開的那一夜,這一盒裡麵有六個,我用了四個,最後一個破了,滑進去了,還是我幫你取…”他俯下身,近距離看著她臉頰泛起的粉色,她太受不住撩撥,他還沒說什麼,對方的臉先紅了。
“渺渺,你怎麼純成這樣,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臉有多紅。”裴淮聿撐著手臂,撐在她上方,目光跟她對視。
跟十年前一樣。
他摸一下她的腰,她就開始抖。
一點都沒有變。
隻是隨著年齡,臉上更有一種輕韻感。
皮膚白皙,就臉頰帶著淡淡粉,跟水蜜桃一樣。
裴淮聿敢說,倪霧不敢聽了,伸手去捂他的嘴。
“你彆說了。”
倪霧的臉更紅了。
她側開臉,甚至不看他的眼睛。
那一雙眼睛又深又沉。
讓她想起那年,她驚慌失措,畢竟她也沒有經曆過這樣的事情,留在體內,是不是要去醫院取出來啊,她當時還哭了,小聲啜泣了一下。
男人的指骨修長,跟有鉤子一樣。
他還啞著聲線,難得的安慰了她兩句。
她當時想說,你以後注意一點好不好。
要是去醫院取這個多難為情。
但是忽然一想,他要出國了。
他們以後不會有下一次了。
也就是那一次,避孕套破了半截,倪霧懷孕了。
倪霧隻是抬手,雙手疊在一起捂著他的唇。裴淮聿往後躲了一下,繼續啞著聲線說,“你還記得,你當時說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