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板,我想請你見一個人。”
聽完毛姐這句話,沈薇沒有立即答應。
毛姐隻是店裡的一個熟客,嚴格說沈薇就見過兩三次,對她的了解僅限於她是個非常善於言談的人,並且做的是倒賣磁帶的生意。
現在突然說讓她去見一個人,而且還這麼神神秘秘的,於情於理都有點意外。
特彆是在上次章教授的事情後,沈薇更注重個人安全和隱私方麵的問題。
於是她問道:“毛姐,見誰啊這麼神秘?”
“沒彆人,就是我的一個朋友。”毛姐道,“生意上的。”
“那要不這樣吧,”沈薇道,“白天我也沒什麼空,正好晚上我們員工要聚餐,要不一起?”
“都是你的員工嗎?”毛姐問,“沒有彆的什麼人?”
“沒有。”沈薇道,“都是我們自己人。”
“那行。”毛姐想了想道,“那晚上我帶他過來。”
沈薇給了毛姐那個新開的餐廳的地址,毛姐便匆忙離開了。
沈薇越想越覺得她的行為有點奇怪,不過一想到晚上有那麼多人在,也就沒往多想,繼續回到店裡跟葛小月講沐浴露的事情。
跟她一起規劃好了下次的營銷活動,沈薇又去了蛋糕店,看了看忙得說話連頭都舍不得抬的姑姑,最後來到了婚慶公司的倉庫。
這是一所學校的麵門,一樓租了兩間當接待客人,以及展示婚慶現場的地方,後麵還有個小院,出去後是一排紅磚瓦房,崔海濤租了五間下來,這便是倉庫了。
這會兒崔海濤不在,店裡隻有一個專門接待客人的服務員,見沈薇到了趕緊走出吧台:“沈老板,您來了。”
“我來看看,”沈薇道,“馬爺爺在嗎?”
“在後麵忙著呢,”服務員道,“其實上午都沒啥事,但老人家就是閒不住,總要給自己找點什麼事做。”
“我去看看他。”
沈薇穿過後院來到倉庫前,老遠就看到馬爺爺正整理一些用過的彩帶,把壞了的地方剪掉,幾條接起來又湊成一條。
“馬爺爺。”
“喲,是沈姑娘啊,”馬爺爺笑著應道,“你咋有空到這兒來了?”
“我路過,順帶來看看您,”沈薇道,“怎麼樣啊馬爺爺,在這裡上班還習慣嗎?”
“習慣,習慣!”馬爺爺道,“每天也啥活,就一些手頭上的事兒,人也挺輕鬆。”
“上下班方便嗎?”
“方便的,”馬爺爺道,“出門就坐公交車,下車就到店門口,中間還不用轉車。”
沈薇跟馬爺爺聊了一會兒,確定他在這邊乾得挺好後,這才叮囑他晚上一定要跟其他員工一起去聚餐。
……
轉眼到了晚上,護膚品店下班最早,葛小月一關上門就拽著沈薇到了她說的那個飯店。
門店不大,就一間,不過吧台後麵有樓梯,應該有個二樓可以坐客。
桌椅板凳看起來都是嶄新的,牆麵地麵也是剛重新弄過,確實是一家新開的店。
隨著做個體生意的人越來越多,現在京城滿大街都是各種各樣的店麵開張,猶如雨後春筍一般。
這一路走來,沈薇就看到至少三家新開的飯館。
有賣炒菜的,也有賣早餐麵條的。
甚至在這家店的街對麵,還有一家規模更大的菜館,門口還放著開業用的花籃。
可以說這是一個個體經濟蓬勃發展的時代,造就了一大批因此致富的人群。
“老板,我們來了!”
隨著葛小月響亮的嗓門兒,一個三十多歲的女服務員從後廚出來:“正在給你們備菜呢,趕緊樓上請。”
樓上地方要寬敞些,安放了四張圓桌,幾人坐下後,服務員拿來茶杯給她們倒上了茶水。
“你們是夫妻店嗎?”沈薇問道。
“對對,姑娘你眼神真好,一下就看出來了。”服務員道,“我丈夫是國營飯店的廚師,也不知道他是看到哪個倒黴催的老板開店很賺錢,非要辭了單位的工作出來自己乾了。唉,你說這不是害人嗎?哪有鐵飯碗都不要的人啊?”
沈薇心道也是。
雖說現在乘著改革的春風,祖國遍地都是黃金,但也不能貿然行事,必須得有真本事,而且還要有經商的頭腦才行。
不然隻能淪為時代的陪襯。
沒過一會兒,崔海濤和馬秀兒都領著員工過來了,周泉水也帶著兩個跟班坐在了馬秀兒身旁。
“薇薇姐,可以上菜了嗎?”周泉水倒是從來都不客氣,“跑了一整天,肚子早就餓扁了。”
“不急,還有兩個人。”
話音剛落,毛姐便帶著一個人上了樓。
是個三四十歲的男人,大熱天還穿著筆挺的西裝,皮鞋擦得鋥亮,頭發更是梳得油麻水光,都不知道抹了多少頭油。
用句俗話來形容,這頭發就算是螞蟻拄著拐杖,都不一定能爬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