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誰要被騙了?”一個大嬸問。
“還能有誰啊,當然是賀老軍長唄。”張秀英壓低聲音道。
“不可能吧,”大嬸回道,“沈薇不是那樣的人。”
“你們知道啥啊,這裡沒人比我更清楚她是個什麼貨了。”張秀英道,“當時跟我家遠河定親的時候,就問我們家要了三十塊錢彩禮,說是等結婚的時候,陪嫁給二十塊錢的。後來你知道怎麼的,我們家遠河發現她這個人不好,不本分,就退了親。按理說這婚都不結了,給的彩禮是不是要應該退回來?可你們猜怎麼著,人家愣是一分都不給退,活生生騙了咱們家三十塊!”
大家都知道沈薇跟梁遠河以前定過親,但彩禮的事兒還是頭一回聽說。
見幾個大嬸都信了,張秀英又道:“這還不算完呢!後來賀家的人就到咱們村裡了,說是沈薇的外公,跟賀老軍長以前定過娃娃親。你們想啊,一個鄉下姑娘,能嫁給一個城裡的軍官,那是得多看得起她了?可人家沈薇還問賀家要了五百塊錢才肯嫁呢!”
“五百啊?”
眾人一聽都驚訝到了。
這麼大的數,就算是賀老軍長家裡,怕也不是輕易就能拿出來的。難怪賀建國一直對沈薇都不待見,多半就是這五百塊錢惹出來的。
“你們看看她,來了這裡之後鬨了多少事出來?都害得賀建國兩口子離婚了!”張秀英繼續道,“她為啥要這麼乾啊,因為賀建國是個聰明人啊,看出了她就是為了賀家的錢來的。現在好了,賀建國不管了,賀西洲又不在,賀老軍長跟李桂枝,還不得被沈薇拿捏死?”
大家雖然沒有接話,但仔細一想,張秀英說的話好像也有那麼點道理。
要不說沈薇開了那麼多店,就沒有一家生意不好的,看來這裡麵,多半是賀老軍長給她貼了不少錢。
“說實在的,我是應該去勸勸賀老軍長的。”張秀英道,“可惜我在他麵前說不上話。”
“什麼叫說不上話?”這時旁邊傳來一個聲音,正是端著菜籃子,準備來跟大家一起摘菜聊家常的何大姐,“上次你不是指名道姓要賀老軍長跟你說話嗎,現在怎麼又說不上了?”
張秀英知道她是個不好惹的,趕緊閉上了嘴,假裝哄懷裡的小孩子睡覺。
但何大姐卻沒打算放過她,繼續道:“這才消停了幾天啊,就又開始按捺不住了?所以古人說得好啊,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豬改不了拱白菜狗改不了吃屎。自己家裡那點事屁股都還沒擦乾淨,有些人又是哪裡來的臉皮對彆人家的事說三道四?”
張秀英被懟得滿臉漲紅,但卻不敢回嘴。
這女人是旅長的老婆,旅長比梁遠河的官兒大,她也隻能裝聾作啞。
“沈薇開飯店的事兒我問清楚了,”何大姐坐下來,一邊摘菜一邊道,“開店的錢都是她一個人出,請了個特級大廚在廚房掌勺。賀老軍長幾位老首長,一分錢都不用出的,還占兩成股份。這兩成股份分的紅,就用來給幾位老首長養老。你們說,沈薇要怎麼騙老首長們的錢?”
說著她看了看張秀英,又道:“幾位老首長年齡雖然大了點,但腦子還是好使的,至少不會輕信某些人的一麵之詞。”
一句話讓幾個大嬸們臉頰微紅,剛才她們確實差點就相信了張秀英的話。
“我就說了,沈薇不可能是那樣的人,”最早那位大嬸道,“而且我聽說沈薇做生意賺了好多錢,不但買了房子,這裡還買了一輛小貨車。賀老軍長家再有錢,好像也沒有這麼多吧?”
“那都是沈薇自己賺的,”另一個大嬸也跟著道,“依我看啊,沈薇不但沒有要賀家的錢,反而還幫襯了他們不少。要不然李桂枝現在能做那麼大的生意?”
“也是哦,賀建國兩口子離婚,不也是因為他在外麵有人了嗎?”
……
聽著大家七嘴八舌,給沈薇撥了亂反了正,張秀英心裡恨得牙癢癢。
她是越來越不明白了,沈薇這個小狐狸精要是真有那麼好,她家遠河當初為啥就要退了她?
她肯定是相信親兒子的眼光,所以問題肯定還是在沈薇身上。
等著瞧吧,總有一天,她要揭穿沈薇的真麵目。
……
付師傅在店麵前麵,一邊看著工人們忙碌地刷牆,一邊等著沈薇說的那幾位股東老爺子。
沒想還沒等到,對麵那家飯店的侯老板,就笑嘻嘻地湊了過來。
“喲,付老板,你這要準備重新開?”
對麵那家熙悅菜館,隻比他後開半個月左右,有兩間門麵,但裝修得非常豪華,比他原本的飯店看起來高檔多了。
不過生意沒有他以前的飯店好。
兩人的店隔街相望,賣麵粉的見不得賣石灰的。
付師傅就好幾次看到這位侯老板,隔著街看著他這邊,眼睛都是綠的。
他的店失火後,這家夥還過來幸災樂禍了一番。
“這可不得開嗎?”付師傅冷聲道,“我又不會乾彆的,除了開店還能做啥?”
侯老板皮笑肉不笑地道:“那你可得把你的新店看好點,可彆再被火燒了。”
付師傅一皺眉,這家夥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他這新飯店還沒開張,就又來咒他被火燒?
“侯老板,你還是想想怎麼把菜做好吃點,每天多幾桌客人吧。”付師傅也毫不客氣地回道,“彆店好好的沒出啥事,客人倒是一個都沒有,豈不是浪費了你那麼好的裝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