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隊友?
程野懵了,沒想到在魔眼海綿的綿室,在仙物的領域內還真有隊友。
他來不及細想,立刻展開感知吸收周邊生機。
一顆顆大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黃,藤蔓、苔蘚也在生機抽離下迅速乾枯碎裂,若是有環保主義者在場,怕是要把他列為頭號通緝犯。
可還沒等他吸收完,身後的螃蟹人大軍就又追了上來,密密麻麻的黑影鋪了一地。
但此刻,程野體表的血光幾乎凝為實質,散發著恐怖的波動。
“我能吃草,你能吃什麼?”
他轉身。
雙腿蹬地,像頭蠻牛般朝著最近的一個融合體撞去。
兩根蟹鉗狠狠砸在戰甲上,被血光漣漪瞬間擋下。
而程野手中的雙刀卻沒被甲片阻攔,璀璨刀光爆發,他大笑著劈碎對方的心臟。
黑紅色的血液噴濺在戰甲上,瞬間被蒸發成縷縷白氣。
不等融合體倒地,程野身形急轉,越過四五米距離,瞬間出現在另一個融合體身邊。
抬手、揮刀,動作快得隻剩殘影。
嘭!!!
甲殼炸開,心臟碎裂。
超強的防禦力、破甲的力量、恐怖的身體掌控力,讓他在融合體之間騰挪閃爍,沒人能跟上他的速度。
唰唰唰唰唰!!!
已經看不清到底是紫刀揮動,還是赤刀在揮舞。
一時間,到處都是甲殼碎裂聲,到處都是螃蟹人頭顱飛起、落下的景象。
一連擊殺三個融合體、乾掉近百隻普通螃蟹人後,程野才大口喘息著衝向生機地帶,再次吸取能量。
與此同時,又有兩道血色人影趕來支援,融入戰甲中。
體力在快速恢複,戰甲的血光也愈發強盛,而他與光門方向譚銘的聯係感,也越來越清晰。
忽然,程野低頭看向戰甲,瞳孔驟縮。
戰甲表麵竟凝出一個淡淡的符文形狀!
符文出現的瞬間,那股一直壓迫在他身上的綿室符文力量,竟然在快速消散!
“這是.”
程野目瞪口呆地看向遠處追擊而來的螃蟹人大軍。
在所有人的螃蟹人注視下,他的身體像是吹氣了一般,逐漸膨脹,變大。
一米.一米二一米五直到定格在一米八!
眨眼間,他竟完全恢複了在外界的正常身高,而且體內的力量還在不斷攀升,從兩倍擴增到三倍!
戰甲表麵凝出的符文,竟然真的能抵消魔眼海綿用來縮小體型的符文力量!
一米八,是巨人嗎?
程野望著眼前一群隻有四十厘米高的螃蟹人,和一米出頭的融合體。
哈哈哈哈
宛如癲狂的大笑聲從他嘴裡發出,笑聲未落,他便朝著螃蟹人大軍發起了衝鋒!
不再逃跑,而是主動猛攻!
屈膝,擰轉,鞭腿!
一腿掃出,四五個螃蟹人被踢中,上半身直接炸成墨綠色的血霧。
伸手、橫劈、刀光湧動!
赤紫雙刀劃過,六七個螃蟹人被當場劈成兩半,身首異處。
那隻會說話的融合體徹底愣住了,眼睜睜看著程野如鐵塔般衝到自己身前。
“現在,你說誰才是.小蟲子?”
刺目的刀光閃爍,融合體慌忙反抗,可雙方的實力差距早已是天壤之彆。
四根蟹鉗剛伸出,就被一刀斬碎。
覆蓋著堅硬甲片的腿還沒邁步,就被從關節處劈開。
程野伸手抓住它身後的兩條觸手,像提著隻野雞似的,將它整個提了起來。
啪,啪,啪!
融合體被左一下、右一下狠狠摔在地上,甲殼碎裂聲不絕於耳。
等它徹底暈過去,程野狂笑著,不閃不避地從密集的螃蟹人中踩踏而過。
爽!
哪怕此刻圍在他身旁的波動已經無比濃重,那又如何?
哪怕萬令地法螺此刻已經徹底注意到了他這條.小蟲子又如何?
這裡是石省。
是幸福城的石省。
是.譚銘的石省!
仙物不過是上個時代超凡者造出來的器物,而譚銘,是真正的超凡者!
是新紀後誕生的、力量更強、也更詭異的怪物!
拖著還沒死透的融合體,程野一口氣衝到了密林內的無人處。
一邊分心吸取周邊的生機,讓血色戰甲維持在巔峰狀態,一邊連著幾記大嘴巴子,把融合體臉上的中年人打醒。
“你是誰?”程野盯著他的眼睛,沉聲發問。
“我是誰?”中年人有些愣神,蒼白的臉上滿是迷茫。
“你是躍野庇護城的人!”程野加重語氣,試圖喚醒他殘留的記憶。
“躍野.”
轟!
一道無形的波動驟然襲來,是萬令地法螺在強行乾擾!
可就在同一時刻,光門方向的血光猛然大漲,譚銘的力量也瞬間爆發!
兩道波動在溶洞高空轟然相撞,竟凝聚成了肉眼可見的有形光影:
一道紅得發亮,像夕陽下的火燒雲。
一道白得縹緲,像藍天下的薄雲。
兩者相互撕扯、抵消,一時間誰也壓不倒誰。
“你是誰?”程野抓住機會,再次高聲發問。
“我是.周麻子。”中年人終於念出了自己的名字,臉上開始痛苦。
“你死了嗎?”
“我”隻說出一個字,他臉上就露出極度痛苦的表情,喉嚨瘋狂鼓動,像是有什麼東西在裡麵翻湧,隨時要噴出來。
“該死!”
程野暗罵一聲,不再猶豫,一隻手死死扣住周麻子的下巴,不讓他閉嘴,另一隻手直接伸進他的嘴裡,指尖觸到滑膩的觸手後,猛地發力往外扯。
嘩。
兩根手腕粗的觸手被硬生生拽了出來,表麵還沾著黏液和血絲,末端甚至連著一些破碎的內臟,以及散發著腥臭的黑色血肉。
曾經隻是爆發就能將他嚇到的恐怖感染源,此刻竟像垃圾一樣被他隨手扔在地上。
沒了觸手的附著,周麻子的臉色愈發蒼白,嘴唇都沒了血色,可精神頭卻猛地一振,渾濁的眼神亮了幾分,盯著程野急切地問:“你是誰?你是來救我的人?”
“先回答我的問題。”程野沒接話,語氣緊繃,“周麻子,你來自哪裡?”
“我,我是.躍野庇護城的居民。”周麻子下意識回答。
“6月14日那天,雲市三十公裡外的斷橋,你去過嗎?”
“6.14日,斷橋?”
周麻子愣住了,他連連搖頭,“不,我6月5日就出城了,感染潮要來了,我們都要離開,14日.”
“14日.”
說到這裡,他的話音突然頓住,眼神變得渙散,原本慘白的臉竟莫名泛起一絲不正常的紅潤。
但這不是回光返照,而是他的皮膚表麵,開始滲出密密麻麻的血點,像無數細小的血珠要鑽出來。
周麻子的身體劇烈抽搐起來,聲音也變得嘶啞,帶著濃濃的恐懼:
“6月8日,蛇崗大橋!”
“水怪,好多水怪,我們死了,我們.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