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大有小時候聽過一個故事,據說有一個農夫,在種地的路上撿了一條野狗,帶回家好好喂養了一段時間,結果幾個月下來,野狗依舊還是又乾又瘦,一點肉也沒長,農夫看著這野狗生氣,沒事就打野狗,野狗也不敢反抗,隻是縮在牆角嗚咽的嚎著。
直到有一天,農夫的鄰居看農夫好幾天沒有露麵,因此就上門來尋農夫。敲了半天的門也沒人應,農夫翻牆而入,僅僅隻是一眼,便嚇得腿軟,癱在地上。
隻見農夫屋子裡房門大開,農夫仰躺在地上,開膛破肚,四肢白骨森森,關節的連接處還帶著血絲的筋絡。一條又黑又亮,又大又肥的野狗正把頭埋進農夫的腹腔,不斷的往外扯著腸子與肝肺。
“方癆鬼就是那隻又乾又瘦的野狗,而我絕對不會成為那個被咬死的農夫!”趙大有五指緊扣在木桌之上,劃過處留下深深的抓痕。
日偏西山,方信羽越往“家”走,路上的行人越稀少,街頭巷尾也越清冷。
可是漸漸的,方信羽就察覺到了不對,似乎今天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格外的多。
“方癆鬼,你總算是出現了,今天可讓老子一頓好找啊!”趙大有突然帶著五名小弟攔在方信羽的麵前。
方信羽眼神凝重,眉間緊鎖,滿心的提防,他可不覺得趙大有帶著這麼多人找自己會是什麼好事?
“趙大有,你找我乾嘛?”方信羽問道。
“乾嘛?嗬嗬嗬,方癆鬼,你忘了今早乾的好事了嗎?襲殺自家幫眾,違反幫規,方癆鬼,老子是來替幫派清理門戶的!”趙大有冷笑道。
“動手!”趙大有一聲令下,身邊的五名小弟立刻從身後掏出短刀、匕首,甚至還有砍柴刀,紛紛向著方信羽衝了上去。
麵對手持利器,衝殺而來的五人,方信羽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轉身便跑,衝進了一側的巷子裡。
趙大有麵色極為難看,跟在五名小弟的身後,無奈的也跟進小巷裡。
手拿著砍柴刀的小弟跑的最快,緊緊吊在方信羽的身後,隻見方信羽又鑽進一條小道,砍柴刀小弟不作他想,直接追了上去,隻是這次,等待著他的不再是方信羽狼狽而逃的背影。
砍柴刀小弟剛衝過轉角,映入眼中的,是一柄帶著死亡氣息的短刀,鋒銳的刀刃劃破他的喉嚨,鮮血四濺,身體像是被抽空了力氣,撞在青灰的牆壁上,徒勞的捂著噴湧著鮮血的脖子。
趙大有小弟減一。
緊追而來的四名小弟,看著倒在轉角的砍柴刀小弟,停下了腳步,四人緊貼著一側的牆壁,開始一起向著轉角靠近。
小道裡,方信羽的身影消失不見,四名小弟一咬牙,繼續跟了上去。
一支竹竿忽然從側麵捅出,紮進走在第二位的小弟肚子裡,手中的匕首掉落。
趙大有小弟再減一。
手持短刀的小弟看向其餘兩個小弟,一咬牙道:“我去前麵堵他,你們兩個繼續追!”
再次小心翼翼的貼著一側牆角,轉過一處轉角,一柄短刀忽然飛擲而來,砸在二號匕首小弟的臉上。
而另一名短刀小弟也沒有閒著,迎麵而來的,是方信羽咬牙切齒的奮力一拳,精準的錘在他的臉上,後腦勺狠狠的撞在身後的牆壁上,血花四濺。
二號匕首小弟胡亂的揮舞著手中的匕首,運氣很好的在方信羽的左手小臂上留下一道血痕,然後他便享受了王二的同款待遇,方信羽一腳戳在他肚子上,像是把他釘入了牆壁裡一樣。
趙大有小弟再減二。
短刀小弟的決斷很聰明,他確實在一處路口堵住了方信羽,可惜,另外兩名小弟卻沒能像他設想的一樣,堵在方信羽的身後。
一對一,短刀小弟很緊張,王二的死相還曆曆在目,麵前這個瘦的皮包骨的惡鬼,身上所具備的力量絕不是自己能夠對抗,唯一能給自己帶來安全感的,便隻有手裡被打磨的十分鋒利的短刀。
然而,當方信羽從身後掏出匕首,並向著自己砸過來時,短刀小弟隻想要逃。
腎上腺素的飆升,大大提高了短刀小弟的反應力,身子一側躲過了飛來的匕首,可是緊接而來的雙拳,小弟卻再也無法躲過,死亡的絕望激起了小弟的凶性,拚上一條命,也要讓方信羽付出應有的代價。
短刀小弟成功的在方信羽的右肋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傷口,但是代價卻是凹陷下去的胸膛,以及粉碎的下頜。
至此,趙大有的五個小弟全滅。
當方信羽再一次出現在街道上時,不出意外的,趙大有攔在自己的麵前,手裡一柄明晃晃的雁翎刀,映著夕陽的餘暉。
趙大有的目光在方信羽的身上遊走,看著方信羽左手小臂上以及右肋間僅有的兩道血痕,麵色越發陰沉,他可是足足犧牲了五名忠心可靠的手下,竟然隻在方癆鬼的身上留下了兩道不輕不重的傷痕,自己虧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