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鐺鐺鐺!走水啦!走水啦!”
土虎坊,臨街巷,銅鑼聲震天,百姓爭相奔走,或是逃命,或是救火。
漆黑的天空之上,火舌舔舐,濃煙淼淼。
董承瑞滿頭大汗,臉上全是焦躁的神色,衝出土虎坊分部大門,看向火起的方向,怒吼道:“他娘的,辛吉德是瘋了嗎?在京城放火,官兵一來,咱們就全完了!”
林天陽同樣麵色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吩咐手下道:“馬上召集所有人,帶好滅火的家夥,隨我前去救火!”
臨街巷,辛吉德看著眼前越躥越高的火焰,臉上布滿了歇斯底裡的瘋狂,聲音嘶啞的嚎叫著:“三郎,爹來給你報仇了,三郎!”
辛大郎、辛二郎眼見越來越混亂的局麵,麵上的焦急之色愈發濃烈,不過,每次想要勸誡父親之時,都被辛吉德的癲狂所嚇退。同時一絲嫉妒與埋怨,也在兩人的心底悄然蔓延,為了三弟,難道父親想把我們的命也搭上嗎,我們也是你的兒子啊!
嘈雜的聲音驚醒了方信羽與張嶷,兩人急忙衝到院子裡,抬頭看向不遠處衝天的火勢與濃煙,眉頭輕蹙。
“小恩公,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火大概就是您所說的青蛇幫大頭目辛吉德所放,看來愛子的喪命已經讓他徹底瘋狂了!”張嶷說道。
“伯岐,辛吉德應該隻是想來報仇,現在放火又是為什麼,還是夜間放火,他就不怕引來巡夜的士兵,不怕官府怪罪嗎?一個人哪怕是發瘋了,但是他所做的事情,也一定有著他的目的!”方信羽道。
“很簡單,小恩公,火勢一起,擔心官府問責的,可不僅僅隻有青蛇幫的人,要知道這裡可是伏虎幫的地盤,此時此刻,土虎坊所有的伏虎幫幫眾應該都在慌亂的拿著救火的工具,向著火的地方狂奔吧!”張嶷輕笑道。
“所以,這是一個陷阱?”方信羽問道。
“沒錯,在火災的現場,一份精心醞釀的驚喜正在等著伏虎幫眾人,辛吉德此人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做出此等籌劃,也算是個人物了!”張嶷點評道,而後話風一轉,“不過,辛吉德鬨得越狠,掀起來的混亂越大,那麼對於小恩公你也就越有利!”
方信羽展顏輕笑,眼中精芒閃爍:“是啊,越是混亂,就對我越有利,我冒著這麼大的風險殺死辛三郎,不就是為了將土虎坊攪得徹底混亂嗎?若不是徹底的混亂,那又怎麼會有我出頭的機會!這幫該死的、排外的‘地域黑’!”
“伯岐,我們走,可千萬不要錯過了登場的時機!”
臨街巷,伏虎幫的幫眾們前赴後繼的提著木桶,端著水盆,源源不斷的將水潑到燃燒的房屋之上。
當所有被匆忙召集起來的幫眾全都狼狽的倒在地上,精疲力儘的時候,火勢終於被撲滅。
看著眼前濕漉漉還冒著煙的坍塌的黑炭木架子,林天陽懸著的心也終於放下,幸虧火滅得快,沒有引來巡防的士兵,剩下要應對的,就是明天官府的責問,不過好在火勢沒有擴散,隻是燒毀了兩棟房子,還好應付。
董承瑞此時也稍微鬆了一口氣,憤恨道:“該死的辛吉德,要為自己的兒子報仇,你擺開架勢,與我們打上一場不就行了嗎,非要搞這種小動作,我們是會倒黴,可是你放火的辛吉德難道就能好過嗎?”
史東來等人也是一臉的心有餘悸,同時更加深恨辛吉德,要知道他們就是土虎坊的小頭目,要是真出了什麼事兒,官府向幫派要一個交代的時候,到時候倒黴可就是他們了!
“嗬嗬,董叔,不要如此生氣,他辛吉德不敢明著出手,隻能搞這種鬼祟的手段,說明他還是怕了咱們伏虎幫,這是好事兒!”林天陽冷笑道,“董叔,既然他連死了兒子都不敢來找我們,那乾脆,咱們明天去土蛇坊找他,狠狠的滅滅他的威風!”
董承瑞猶豫道:“這......這是不是還是先回幫裡商量一下,再做決定。”
林天陽一臉自信的打斷了董承瑞,說道:“董叔,你還看不出來嗎,辛吉德就是一個外強中乾的紙老虎,咱們之前都被他的裝模做樣給騙了,隻身前往火虎坊赴會,幾招重傷陳天化,甚至還不斷的派遣自己的手下來到土虎坊鬨事,為的就是營造出一副他很強,並且對土虎坊虎視眈眈的形象,讓我們投鼠忌器!”
“如今,他辛吉德死了兒子,卻連露麵出手都不敢,隻能暗地裡搞這種小動作,他的外強中乾已經徹底暴露了,董叔,你還怕他什麼!一個外地來的,要是不這樣做,這土蛇坊大頭目的位置,他怎麼可能坐的穩!哈哈哈!”
董承瑞緊閉著眉頭,思索著林天陽所說有幾分可能性。
正當林天陽正要繼續勸說董承瑞之時,突然從四麵八方竄出許多手持明晃晃兵刃的青蛇幫幫眾將林天陽等人包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