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沉的房間之內,煙霧繚繞,空氣中彌漫著藥材的香味。
陳天化麵色蒼白,絲帛織成的薄衾蓋住他的胸腹以下,倚靠著層層壘起的軟枕,斜靠在榻上。
“陳頭目,好久不見,不知你的傷現在好些了沒有。”方信羽在陳清源的指引之下,來到陳天化養傷的房間之中,輕聲問道。
陳天化略微苦笑著搖搖頭,說道:“好久不見?嗬嗬,從上次你我分彆,僅僅過去了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如今方兄弟你就與我平起平坐,都是小頭目了,而我卻被青蛇幫的辛吉德重傷,隻能躲在這個屋子裡苟延殘喘,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或許是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些太沉重了,陳天化緊接著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方兄弟,現今你已經是小頭目了,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清源!”
“大哥。”陳清源應道。
“你快去好好準備一份禮物,送給方兄弟,補上我們的賀禮。”陳天化吩咐道。
“是,大哥!”說著,陳清源便轉身離開,隻留下方信羽和陳天化兩人。
“這,陳頭目,你太客氣了,你這樣做,反而顯得小弟我失了禮數,這次來看你走得匆忙,也沒有給你帶點禮物。”方信羽愧疚的說道。
陳天化哈哈笑道:“方兄弟,你殺了辛三郎,還把辛吉德也搞得灰頭土臉的,為我報了仇,這已經是送給我最好的禮物了。”
“來日裡,等我傷好了,一定要讓辛吉德那個老家夥好看!”陳天化凶狠的說道,或許是氣性太大,牽動了傷勢,陳天化開始咳嗽起來,“咳咳咳!”
方信羽連忙上前,急切道:“陳頭目,你沒事吧,要不要叫大夫過來?”
陳天化擺擺手,似乎平息下了咳意,說道:“唔,不用,都習慣了!”
“陳頭目,你這傷好像有點嚴重啊?”方信羽關心道。
陳天化苦澀的搖搖頭,說道:“唉,想我陳天化自以為一身武藝,在同階人中鮮有對手,也在京城闖下門下虎的威名,甚至連一些蟒蛟境的武者也沒能在我手下討到好,便以為蟒蛟境武者不過爾爾,沒想到終究是成了井底之蛙!”
“萬萬沒想到,僅僅是三招,我連三招都沒有撐過,便被辛吉德重傷,摔出大德樓,英名儘喪,如今隻能躲在家裡,暗自舔舐傷口了!”陳天化痛苦的閉上眼睛,眼淚從眼角滑落。
方信羽輕歎著安慰道:“陳頭目不必如此神傷,那辛吉德的一身實力確實驚人,彆說陳頭目你還未到蟒蛟境,即便是已經步入蟒蛟境的虎威堂堂主董承瑞和少幫主林天陽兩人聯手,也是敗於辛吉德的裂石勁下。他二人除了一開始偷襲給辛吉德造成點傷害外,就再也沒有能碰到辛吉德一下,陳頭目你不敵辛吉德,算不得什麼。”
“多謝方兄弟你寬慰我,不過自家事,自家知,唉,這次受傷之後,我怕是這輩子再難踏入蟒蛟境,不入蟒蛟境,我這輩子也就隻能止步於小頭目之位,再想更進一步,此生無望了!”陳天化落寞道。
方信羽淺笑著安慰道:“陳頭目為何如此執著於大頭目之位呢,在小弟我看來,如今伏虎幫城外之事,儘皆掌於你手,權勢也不輸大頭目,更兼陳家鎮在陳頭目你的庇護之下,算的上南郊數得上名號的村鎮,十分繁華,我要是有陳頭目你如今的權勢和地盤,半夜睡覺都能樂出來!”
“嗬嗬”,陳天化笑道,“方兄弟你還真是會安慰人,隻是,方兄弟還是年輕,不知道這其中的利害。”
“願聞其詳。”方信羽道。
陳天化撐起身子,把自己墊的高些,說道:“此前,我能庇護陳家鎮,掌握京郊伏虎幫幾乎所有的地盤,靠的就是我的武力,玄龜境中,至少在伏虎幫中,我鮮有人敵,甚至連蟒蛟境武者也能掰掰腕子,再加上我突破玄龜境在即,又毫不掩飾自己對大頭目之位的野心,因此,即便是幫中的大頭目眼饞陳家鎮的利益,也要慎重思慮,到底要不要與我為敵!”
“就像方兄弟你所說,我在京郊的權勢已經不輸大頭目,沒有必要執著於此,可是,若是我不擺出一副爭奪大頭目之位的姿態,城裡的那幫老爺們又怎麼會對我另眼相看,投鼠忌器,畢竟他們曆來瞧不起所有不是城內出身的人,這點想必方兄弟你,應該深有體會吧?”
方信羽莞爾一笑,點頭不語。
陳天化接著說道:“可是,如今我虛弱了,讓那些虎視眈眈的人,看到了機會,一個可以趁機竊取陳家鎮利益的機會,從我傷重的消息傳出去以來,清源和清泉已經收拾了不少前來尋釁的伏虎幫‘兄弟’了!”
“陳家鎮岌岌可危,大頭目之位反而對我、對陳家鎮更加重要了,若是當初我真的狠下心來,全力爭下來大頭目之位,而不是做做樣子,恐怕現在,即便我重傷,也不會有人敢向陳家鎮伸手吧,就像土虎坊的大頭目,方兄弟你的頂頭上司胡剛一樣,即便他不在土虎坊,可是土虎坊卻永遠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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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化重重的歎息一聲,似乎有無限的悲哀:“唉!可惜,現在我已經有心無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