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真沒看出來啊，方兄弟，原以為你就是個窮酸的書生，沒想到，讓你扮演個壞人還真是惟妙惟肖，一點也不輸給我啊！”
回軍營的路上，程無咎興奮的衝著方信羽說道，今天的這一番舉動，頗有點讓自己找回曾經的感覺。
方信羽乾笑兩聲，說道：“還是程大哥演的更好，活靈活現的，仿佛是本色出演一樣。”
程無咎頗為自得哈哈地大笑著，甩著手故作謙虛道：“哪裡哪裡，過分了啊，你們這樣誇我，都快把我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哈哈哈！”
莊懷、方信羽兩人相視一笑，眼神裡滿是無力吐槽之感。
“對了，方兄弟，咱們今天是不是對這個臨潁王家壓榨的太狠了，又是出錢，又是出糧，還要負責協助咱們募兵，打造兵甲。”
“甚至還要讓他們出人，聽從咱們的指揮去與臨潁縣境內的白蓮教餘孽廝殺，咱們做的這麼絕，會不會把他們給逼反了，真的投靠了白蓮教逆賊？”莊懷眉宇間不無擔憂的問道。
方信羽輕笑道：“不會的，他們若是真的想反，早在我們開始動手殺人的時候，就已經反了，要知道，這可是臨潁城，是他們王家的地盤！”
“結果，即使是這樣，他們都沒有任何反抗的意思。還記得咱們臨走時，王伯達殺人的動作嗎？”
“雖然王伯達極力的想要控製自己情緒，可是他的手還是忍不住的顫抖，讓那個縣尉王子昭連死都沒能死的痛快！”
程無咎皺眉問道：“這說明什麼，雖然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卻也是自己從小看到大的侄兒，心中不忍才是常態吧？”
方信羽笑道：“是啊，正是因為心中不忍，所以才不會輕易的否定已經付出的犧牲，想著自己都已經犧牲了如此巨大的代價，更會好好珍惜來之不易的機會。”
“人性都是這樣的，隻要妥協了一次，即便後續還有著更多難以接受的代價，也隻會想著，忍一忍，再忍一忍，不能枉費了先前的犧牲。”
“然後，他就會不斷說服自己，安慰自己，甚至不惜美化那些真正在欺壓、迫害他的人、集團以及一切！”
“嗬嗬，等著瞧吧，哪怕我們後續隻是正常的對待他們，給予他們正常應該有的尊重，他們便會對咱們感恩戴德，甚至稱讚我們的品德也不一定......”
程無咎驚奇地看著方信羽，咋舌道：“真是奇了怪了，這番言論真的是你一個年僅十六歲的小屁孩該說的嗎？”
方信羽嘴角輕咧，笑道：“小弟出身寒微，因此對於人性的醜惡見識比較早、比較多而已，後來又讀了些書，更是增識廣益。程大哥，所謂‘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隻要你讀得書夠多了，道理也就是簡單明了了，所以......”
程無咎瞧著方信羽又開始吊起書袋，大感頭痛，眼看著就要開始勸自己讀書，緊忙打斷了方信羽的話，連連擺手道：“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了！”
方信羽眼含輕笑，果然，任何人都受不了“勸學”的折磨。
“方兄弟，聽聞你原先在天京城裡還是南城一個幫派的幫主？”莊懷忽然出言問道。
方信羽眉頭一挑，微笑頷首道：“沒錯，在下原本也隻是南城一個小小的幫派首領，機緣巧合之下，救了清德禦史盧大人一命，因此才得到了盧氏的舉薦，得以從軍。”
清德禦史，殿中禦史盧毓的清流名號。
莊懷笑道：“能以一介幫派中人的身份，得到那位盧禦史的看中，可不僅僅是救命之恩能達到的，要知道，對於盧氏族人來說，清名可比性命要珍貴的多得多得多！”
“嘿嘿，興許是在下自幼讀書，以身作則，嚴格約束手下幫眾，是以在百姓中的名聲還是不錯的吧。”方信羽輕描淡寫的說道。
莊懷沒有再繼續追問，因為他已經從方信羽的話語間聽出了警惕之意，身為莊氏子弟，他還不至於糾結方信羽的來曆。
方信羽對於莊懷的突然試探也渾不在意，豪門子弟嘛，像程無咎這般沒心沒肺，過於耿直，甚至看起來還有點蠢的人，終歸是極少數。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方信羽等人並沒有急著去平定白蓮教餘孽，反而是在臨潁城內開始募起了兵來。
尤其是莊懷，更是一連幾天，親自去盯著招募士卒的現場，畢竟三人之中，隻有他的綏武營因為白笑岩的夜襲，損失最為慘重，他從家中帶來的五百精銳，現今竟然隻剩半數。
對於莊懷等人而言，若是手下的兵力不足，也就意味在接下來的連番大戰中，將會失去一切建立功勳的機會！
因此，莊懷不得不對募兵之事，十分的上心。
有著王家貢獻出來的錢糧，按照方信羽三人商量的結果，他們每個人都需要將手下的兵力擴充至一千人，唯有如此，集合了三千人的兵力，才有機會在接下來的許昌大戰中，擁有一戰之力。
當然，新招來的士卒，自然需要經過訓練才能形成穩定的戰力，不過方信羽也已經為這些新招的兵卒準備好了磨礪兵鋒的磨刀石。
如今臨潁縣內殘存的白蓮教餘孽，成為了幫助方信羽等人訓練新兵，最好的對象。
有著臨潁王家這個地頭蛇的協助，方信羽的怯薛營、程無咎的烈武營很快就已經補足了千人之數，而莊懷雖然沒能這麼擴軍至千人，但是也已經有了七八百人。
但是莊懷也不準備繼續再按部就班的募兵，他的眼光已經盯上了另外一群，可以迅速彌補自己戰力的一夥人。
至於王伯達承諾的“修繕兵甲”，在縣令的詔令下，城中的工匠當天便已經集結完畢，在城內的匠作坊內熱火朝天的揮灑汗水。
整裝完畢的士卒，稍加訓練，便在王家親孫王宏業所帶領的臨潁守軍的“陪伴下”，一個接著一個的開始拿散布在臨潁境內各處的白蓮教餘孽練兵，沒有任何的計策，隻有擺好陣勢，硬碰硬的廝殺。
新擴充的士卒的戰力，在一次次的戰鬥中，急速的上升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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