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廣憤怒之餘,重又揀選騎兵,準備追殺,卻正好遇見狼狽而回的韓佐、韓佑兄弟二人。
韓廣壓抑著怒火問道:“你們是怎麼回事兒,三千黑鴉軍,怎麼就擋不住那夥梁軍,還將自己搞得如此狼狽!”
韓佐急忙辯解道:“啟稟大帥,實在是那夥梁軍中有猛將,除卻隱藏實力先入陣中的敵將之外,末將亦被一員用劍的高手攔下,吾弟韓佑同樣也被敵方一名身著赤紅鎧甲的小將,領著騎兵鉗製住,這才讓姓項的,和姓樊的那兩個小子逃了!”
“更何況,大帥,這夥敵軍竟然還有兵人留作後手,末將領兵追擊途中,又被這群兵人攔住,苦戰之下,才得以射殺所有兵人,逃了回來。”
“兵人?”韓廣聞言眉頭一鎖,接著問道:“是什麼樣的兵人,可有什麼特征?”
韓佐說道:“這群兵人看起來像是流匪一樣的裝扮,不過一個個失了神誌,宛若野獸一般,悍不畏死,皮膚像是犀牛皮一樣,堅韌難傷,末將的大刀也不能斬斷。”
“還有呢?”韓廣繼續問道。
韓佐支吾道:“沒、沒了......末將認出來是兵人之後,便讓黑鴉軍士卒邊退邊用弩矢射殺,將其儘數耗死了。”
韓廣冷哼一聲道:“前方帶路,我要查看這些兵人的屍體!”
“是!”
韓佐正要領著韓廣前去查看兵人的屍體,一名騎兵慌亂的疾馳到韓廣的麵前,大喊道:“大帥,不好了,尉氏城中守將忽然領兵殺出,燒了我軍的幾座營寨,營中諸將抵擋不住,還請大帥定奪!”
韓廣額頭青筋狂跳,這些白蓮教的高層儘是一群廢物,連守營這等簡單的任務都做不到!
“韓佐,你派人前去收殮兵人的屍體,我要親自查驗,其餘眾人,隨本將回營!”
尉氏城下,孟充再次放火點燃一座白蓮教的營帳之後,心中計較一番,料想韓廣應該已經收到了自己突襲他的大營的消息,如此一來,應該能為先前被圍的梁軍逃亡爭取點時間。
於是便收束士卒,領兵退回尉氏城中。
比及韓廣領兵趕到,孟充早已入了城,此時正在城頭看著亂糟糟的白蓮教敵軍大營,心中暢快不已。
而韓廣則看著尉氏城頭上嚴備的弓箭手,無奈隻能強忍著怒火,引軍回營。
與韓廣同樣憤怒和不爽的人還有皇甫龍鬥。
原本在他的設想中,莽撞的程無咎將會率先直接領兵攻擊白蓮教的包圍圈,而自己則會趁著兩軍交戰,白蓮教士卒亂作一團的機會,一舉攻入,將項聲、樊千兩營人馬救出。
可是,令他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個程大傻子竟然設下如此精細的計策,讓自己甚至還來不及趕至戰場,便已經成功將項聲、樊千二人救出,全占了此次出兵的所有功勞!
而他先前的謀劃如今看來就像是個笑話。
皇甫龍鬥,一個怯懦無能的紈絝子弟。
這句話,像是一根尖刺深深的紮進皇甫龍鬥的自尊心上,生根發芽,汲取著他的心血,茁壯成長。
慶功宴上,皇甫龍鬥的手掌越握越緊,直到“砰”的一聲脆響,手中的酒杯竟然被皇甫龍鬥下意識地捏碎。
眾人聞聲紛紛停下對程無咎的恭維,向著皇甫龍鬥看來。
樊千心思細膩,雖然出身的朝歌樊氏不在天京城中常住,但是也對於皇甫家與武國公府之間的爭鬥有所了解,再加上先前在襄城大營時,皇甫龍鬥的做派他也是見識過的,略微思量便明白了皇甫龍鬥為何會如此失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