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大哥，要是不方便說的話，就不必為難了。咱們來聊點彆的吧。”方信羽道。
莊懷從沉思中醒了過來，輕笑道：“沒什麼不方便說的，這兵人的事情，在世家大族間不是什麼隱秘，幾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剛才是在想要從哪裡給你說起，一時有些入迷了。”
方信羽道：“我隻是好奇而已，又不是想要探知其中的隱秘，不必想的那麼仔細。”
莊懷喝了口水道：“既然如此，那我簡單講一講世家大族都知道的消息。”
“想必範先生說的關於兵人的事情，應該就是逆涼是如何探尋出兵人之法，又是如何遭受天譴，最終被滅亡的吧？”
方信羽點點頭道：“確實如此，難道不是嗎？”
莊懷笑了笑：“所謂的天譴，或許有，但是遠不如傳聞中所說的那樣，仿佛是天崩地裂一般。”
“事實上，逆涼之所以滅亡，與兵人之法確實有關，可也不僅僅隻跟兵人之法有關。歸根究底，還是逆涼朝廷再也無力挽回與大梁間龐大的實力差距而已。”
“雍涼雄關確實堅固，可是終究談不上是天險，人力所建造的東西，總有致命的缺陷。”
“所謂天譴，不過是愚弄雍涼百姓，穩定民心而故意散播的傳言罷了。等到關中的民心穩定之後，此類的傳言也被朝廷暗中壓製了下來，到了今天，百姓之中，已經鮮少有人知道兵人之事了。”
“而有關於兵人和天譴之間的故事，也成了流傳於古籍裡的所謂秘辛。範公學識淵博，不過畢竟底蘊不足，所以對於有些事物的看法，受限頗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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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信羽點頭道：“原來如此，回去之後，我就將你的話原封不動告訴亞父，尤其是那句，底蘊不足，受限頗多。”
莊懷臉上的笑容瞬間凝滯，咳嗽兩聲道：“咳咳，我隻是說範公被記錄在古籍中的傳言給誤導了而已，並沒有彆的意思，我看就不用跟範先生說了吧！”
說話間，莊懷的指骨捏得咯嗒作響。
方信羽乾咧嘴道：“知道了，知道了。”
“不過，如此說來，煉製兵人並不會招致天譴嘍？”方信羽問道。
莊懷嚴肅的說道：“實際上所謂的天譴確實不存在，不過，兵人之法也確實十分的殘酷，因此，其中危險不能小覷。”
“危險？”方信羽疑惑道，“什麼危險？”
“所謂的兵人，實際上就是利用秘藥和特殊功法的刺激，將武者體內的潛力源源不斷地榨取出來，事實上和武者搏命的秘術並無本質上的區彆，唯一的不同點在於，武者的搏命秘法可以自己掌控，而兵人卻是完全的不受控製，一旦成為兵人，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而且兵人也不是想煉就可以煉製出來的，就如打造兵器會有損耗一樣，煉製兵人同樣也有損耗，而且損耗率十分驚人。以武者為例，玄龜境武者，十人被當作兵人的底材，最終能成功的不過兩三人而已。”
“而越是武道修為高深的武者，煉製兵人時失敗的機率也就越高。這也是為何逆涼推行兵人之法，會成為滅國的誘因之一，人心都是自私的，沒有人會甘心生活在一個惶惶不可終日，擔心自己會成為煉製兵人的底材的國家。”
“更何況，使用兵人也並非沒有危險，無論是煉製者，還是使用者，無一例外，隨著跟兵人在一起的時間越長，心性也會越加容易陷入殘暴冷酷，最終同樣也會淪為隻知殺戮的野獸。”
“因此，對於世家大族而言，使用兵人來換取的那一點點實力的提升，與煉製兵人所投入的成本和可能帶來危害相比，根本不值得，所以，世家大族裡也沒人願意去煉製兵人。”
聽到這裡，方信羽又是眉頭微蹙，看來自己想要依靠兵人來提升實力的想法，所受的限製頗多啊。
得到了自己想要信息，方信羽在閒聊幾句之後，便離開了莊懷的大營。
而莊懷則看著離去的方信羽，心中有些疑慮，範增知道莊氏的練兵第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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