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臉期待望向自己的程無咎,方信羽頗有些無奈,這才哪兒到哪兒,砍下法主蓮如的人頭,真當那些護衛在他身邊的百萬信徒全都是豬嗎?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真的是豬,等你殺乾淨這幾十萬頭豬,法主蓮如早就不知道跑到哪裡去了。
莊懷也在此時嘲笑道:“得了吧,與其想這些摸不著邊際的事情,倒不如想想眼下的事情。許昌大戰結束,接下來的事情,想必大家也應該心知肚明。”
“依照我的想法,自然是希望大家還能一起行動,這樣三人合作配合,也能多賺些軍功。”
“你們認為呢?”
莊懷抬眼看向方信羽,顯然在期待著方信羽的回答,至於程無咎,就算莊懷拋棄了他,他也一定會追上來的,就像之前離開天京城時一樣,明明自己已經搶先一步,提前一晚出城,可最終還是在抵達襄城大營前被程無咎追上。
甚至兩人還大打出手,引得路過的方信羽誤會,一槍挑開了兩人的相鬥,主動為二人說和。
三人也因此結緣,一同走到了現在。
麵對莊懷的邀請,方信羽自然是欣然答應,一個是武國公府的小公爺,一個是兵部尚書家的公子,有這兩條粗壯的大腿在前,傻子都知道張開懷抱,然後撲上去,緊緊抱住。
“吾等三人合作,無往不利,自然還是一起行動的好。”方信羽笑著說道。
程無咎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仿佛方信羽的回答儘在預料之中。
反倒是莊懷像是心中放下了一塊石頭,流露出些許輕鬆。
“既然大家都已經決定了要一起合作,那麼,咱們也能來商量一下,接下來主攻的方向了!”莊懷沉吟著說道。
程無咎也是一本正經的皺眉深思起來,隻有方信羽一臉的懵逼,獨自在樹林間淩亂。
這也是可以自己定的嗎?
看來自己對於大梁豪門貴族的認識,還是太過於淺薄了。
三人正在商量的熱火朝天,單霄霆的軍令此時又傳了過來,命令軍隊開始向許昌南城靠攏。
方信羽三人也不知道這樣的舉動是早已定好的,還是臨時傳達的,若是臨時傳達的,又是如何傳到他們這一支軍中。
白蓮教大營裡,氣氛十分沉悶,眾人齊聚帥帳之中,眉頭緊鎖,擔憂之色,溢於言表。
太康大營裡糧草被焚毀的消息同樣也傳到了分兵圍困許昌其餘三門的孝仲上人、聶東流、以及葛從壯三人的耳朵裡。
原本還在奇怪為何遲遲沒有接到法主蓮如傳來的攻城命令時,忽然收到了壞消息讓三人心中一涼,也明白了為何沒有攻城指令。
三人心中焦急,紛紛派遣心腹前來詢問情況,尤其是聶東流,更是親自來到了法主蓮如所在的東門大營。
聶東流出身地方大族,本身也是大梁的地方鎮將,隻是因為兵敗被俘,不得已才投靠了白蓮教。
熟讀兵法的聶東流,也比白蓮教其餘的將領更明白,太康大營的糧草被焚毀,對於許昌城下的百萬大軍到底意味著什麼。
就算是有著其餘地方繼續調集糧草送往許昌軍營,可是,聶東流隻是稍作計算,便清楚的明白,沒了太康大營的糧草,其餘各地能夠送來的糧草,對於許昌百萬大軍而言,隻是杯水車薪。
一旦糧草不濟,等待著他們的,便隻有崩潰。
哪怕是為了自己的性命,聶東流都必須親自來找韓齡問個清楚明白。
趁著孝仲上人和葛從壯兩人派來的心腹還在帥帳中跟法主蓮如請示接下來的軍略時,聶東流悄悄地將韓齡請出了營帳,來到了韓齡的軍帳之中。
“韓元帥。”聶東流修長的雙手一絲不苟的抬在額頭。
而後便是一陣寂靜。
韓齡眼神之中不無審視的意味,語氣帶著些許的疲憊,輕聲道:“營帳外都是老夫的心腹,有什麼想問的,就隻管問吧。”
聶東流放下手直起身來,小心翼翼地詢問道:“敢問韓元帥,太康大營糧草被焚毀之事,是否屬實?”
“確有其事。”韓齡簡短說道。
“可有殘存的糧草?”聶東流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