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山湖水寨,粗陋的營寨裡,方信羽一邊散步,一邊打量著水寨的布局。
不得不說,微山湖水匪能夠橫行湖上這麼長時間,還是有點本事的,光是這水寨的格局,雖然算不上多麼的精妙,但是卻也中規中矩。
走入簡陋的木屋,這裡是水匪頭目們平時商議事情的大廳,一鍋沸騰的魚湯正在火上翻滾。
大魚的脂肪融化於咕嘟冒泡的魚湯,湯色渾濁,隨著蛋白質的溶解和魚油的乳化,漸漸變得奶白。
鮮活的大魚,僅僅是簡單的熬煮,味道卻是十分的鮮美,也沒有什麼腥味。
盛出一碗滾燙的魚湯,撒上一點碎鹽,鹹味將魚湯的鮮味激發,再加上一點點的胡椒碎末,更增三分風味。
趁著熱氣,方信羽一連喝了三碗魚湯,熱湯下肚,一股灼熱的氣息流遍四肢百骸,酥酥麻麻,驅散儘體內的寒氣與濕氣。
已經投靠了官兵的陳凡,此時押著捆綁得結結實實的龔景之子龔洪來到大廳之中。
一腳踢在龔洪的膝彎,按著龔洪跪下,陳凡臉上帶著討好的笑容,啟稟道:“諸位大人,這人就是微山湖水匪大頭目龔景之子,龔洪,還請諸位大人發落!”
龔洪年紀不大,十五六歲的樣子,細嫩潔白的皮膚,文文弱弱的模樣,與水匪格格不入,更像是一個被水匪劫掠的文弱書生。
此時的他,跪在地上,一臉的倔強與憤怒,眼神中充斥著狠毒與凶戾。
憑借著這個眼神,方信羽方才確定廳下跪著的少年,是那個心狠手辣的水匪大頭目之子,而不是擄掠來的書生。
放下手裡的碗,方信羽拍了拍手,撣撣身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問道:“龔洪,你爹私藏的財寶埋在哪裡,你應該知道,及早說出來,興許還有活命的機會。”
龔洪惡狠狠的盯著方信羽,他已經知道就是眼前這人,率兵殺死了自己的父親,搗毀了水寨,現在又想從自己的口中挖出父親龔景所埋藏的寶藏下落,門都沒有!
“狗官,有本事就殺了本大爺,休想從大爺我的嘴裡知道我爹的埋寶之地!”
“嘖!”方信羽的眼裡滿是嫌棄的眼神,顯然龔洪的回答不僅沒能讓他滿意,更是讓他心生厭惡,“年輕人,太衝動!”
方信羽渾然沒有覺得,自己也不過才十六歲而已。
踱步走到龔洪的麵前,方信羽眼神冰冷的俯視著龔洪,右手摸著朝露寶刀的刀柄,輕聲道:“我這個人向來不喜歡麻煩,恭喜你成功的浪費了人生的最後一次機會!”
一抹霧氣綻放著眩目的寒光,刀光乾脆利落地劃過龔洪的脖頸,一絲血線迸裂。
隨意的甩了甩刀身,森森的寒氣讓陳凡寒毛直立,方信羽將目光落在了陳凡的身上,問道:“你就是陳凡?”
陳凡立刻單膝跪下,拱手抱拳道:“小人陳凡,拜見方將軍!”
方信羽眉頭輕挑:“你認識我?”
“都是呂大人的指點。”陳凡諂笑著回道。
方信羽輕笑道:“行了,既然收降了你,從今天開始,你就是我怯薛營中的一員,你先跟在呂據的身邊吧。”
“多謝將軍!”陳凡麵色潮紅,沉重的呼吸聲與眼眶裡的淚花,顯示出他內心的激動。
能夠做一個官兵,誰還會想當一個水匪呢?
“交代給你一個任務,這座水寨你應該熟吧?”方信羽說道。
陳凡連聲道:“熟,熟!”
方信羽道:“去找呂據,讓他從投降的水匪中撥三十個人給你,最遲明天早上,本將要見到龔景埋起來的財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