貔貅軍的死士,衝破重重箭雨與滾木碎石,近乎人人帶傷,衝到木柵之前。
箭矢插在他們的身上,額頭鮮血直流,遮蔽視線,死士們完全不做任何的防禦,雙手死死握著重斧的斧柄,內力瘋狂湧動著,一聲決然的怒吼,雙手重斧高高舉起,隨後,轟然砸在木柵之上。
哢嚓——,木柵碎裂,木屑飛濺,露出木柵後白蓮教士卒驚恐的神情。
金燦燦的貔貅罡影在白蓮教的木柵前咆哮,曹廉嘶吼著,奮力揮舞著開山大斧,掀起的颶風擾動著箭矢。
“碎金斧!”
貔貅罡影一掌勢大力沉地拍在木門之上,開山大斧崩碎木門,四射的碎片飛入門後的白蓮教士卒之中,片片血花凋落。
木柵、木門碎裂,決死重斧精銳一躍而入白蓮教士卒之中,接下來,是更加凶殘的肉搏戰。
當白蓮教士卒的注意力全都被正麵的貔貅軍將士吸引時,方信羽的怯薛營從白蓮教的後方強勢殺出。
花榮寶雕弓圓如滿月,鋒利箭矢連珠,破空而來,將狹道上試圖拋砸碎石的白蓮教士卒釘在地上。
弓弦聲錚錚作響,呂範、呂據父子二人,指揮著手下弓弩手從斜後方拋射箭矢,密集的箭雨頃刻覆蓋兩壁險地,毫無防備的白蓮教弓弩手瞬時間死傷慘重。
營寨裡,方信羽手握朝露寶刀,揮灑淩厲刀氣,簡單的劈砍,以極高的效率屠殺著白蓮教士卒。
方信羽的左右,真田幸村手持漆紅十文字槍護衛,尉遲恭單鞭橫掃,鞭影憧憧,更顯威勢。
一支暗箭倏忽而來,沉浸在廝殺中的方信羽毫無察覺,寒氣臨身的危機一刻,混鐵鞭悄然乍現,將蘊含著內勁的箭矢崩碎。
沒羽箭張清眼疾手快,轉瞬間便已鎖定暗放冷箭之人,兩枚飛蝗石宛若流星趕月,嘶嘶輕鳴,迅疾而至,一枚飛蝗石將施放暗箭之將的強弓擊斷,而另一枚飛蝗石,則精準地洞穿他的脖頸,血花綻放。
王彥升的血影劍士更是在其帶領下,以絕妙的劍招、劍陣,將遠超自軍數倍的敵人納入血腥的屠戮之中。
張嶷,方信羽麾下第一大將,此刻統領著人數最多的步卒,驅使如臂,長槍兵突刺,刀盾兵填補空隙,不同的兵種間配合親密無間,穩步地向著白蓮教大營中軍所在推進。
而此時的白蓮教將士,混亂一片,中軍營帳裡,教如法王麵色焦急,團團亂轉,接二連三的壞消息傳到他的耳朵裡。
身為魚餌的自己,成功引誘大魚上鉤,可是還未來得及提竿,沒想到背後竟然又被人推了一把。
萬萬沒想到,預想中對梁軍的前後夾擊還未實施,自己竟然成了甕中之鱉。
蓮如那個廢物的大軍為什麼還沒來!
急火攻心,目色赤紅的教如法王掃視一圈營帳裡的諸將,忽然問道:“弘教人呢?他怎麼不在?”
眾人麵麵相覷,同樣不清楚近日以來教如法王最器重的弘教上人為何不在。
“來人,快去把弘教給我找來,儘快!”
紛鬨的營寨裡,因為腹背受敵,白蓮教的士卒都在竭力地抵抗,畢竟是教如法王親自挑選出來的三萬精兵,還不至於一觸即潰,不過隨著戰事越發焦灼,頹勢愈顯,士卒的戰意也漸漸消沉,潰逃或許就在下一刻。
混亂喧雜的大營裡,弘教上人的軍寨因為靠近中軍,大戰還未波及此處,可是營寨裡此時卻是詭異的安靜。
主將弘教上人的帥帳裡,朱彪額頭上青筋暴起,目露凶光,兩手緊握著描金畫雀弓的弓身,奮力旋轉。
纖細而堅韌的弓弦纏繞著弘教上人的脖子,深深勒入皮膚之下,殷紅的鮮血沿著細微的血線凝結成血珠顆顆滑落。
弓身彎曲著,吱呀作響。
噗呲——,溫熱的鮮血從弘教上人脖子上的血線處猛然飆射,極度彎曲的弓身也在這一瞬間鬆弛下來。
驟然發力一提,弓弦徹底切割開頸椎,朱彪看著滾落一旁的弘教上人頭顱,厭惡的啐出濺到嘴裡的血腥味。
營帳外的空地上,大批底層的將官被聚集在此,鴉雀無聲。
朱虎拄著赤紅的大刀,虎目含威,盯得眾人無一人敢與其對視。
營簾掀開,陳舊的鐵甲掩蓋不了朱彪身上錦衣的華貴,一手托著弘教上人的人頭,一手拎著帶血的描金畫雀弓,走至眾人身前。
“諸位兄弟,白蓮教大勢已去,如今大家更是麵臨生死存亡的境地,朝廷大軍的屠刀就在一旁,難道我們還要為白蓮教陪葬嗎?”
生死之間,往往是考驗人性的煉獄。
朱彪的話,縈繞在眾人的耳邊,久久不散,眾人你看我,我看你,眼裡充滿了意動,可是卻沒有一個人敢開那個口。
“朱軍師,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沒有人在意弘教上人的人頭為何會在朱彪的手上,他們在意的隻有自己的生死存亡,他們都不是剃度的和尚,為什麼要為了白蓮教枉送性命!
朱彪冷冷一笑:“朝廷天威不可侵犯,我們犯下造反的死罪,卻一點事也沒做,難道還期待朝廷的原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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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教上人的人頭已經在這裡了,而教如法王的人頭還在他的脖子上......”
“殺了妖僧教如,再加上天京南城大火的罪魁禍首弘教上人的人頭,足夠我等從朝廷的手裡換一個活命的機會,甚至是成為官兵的機會!”
“你們,難道不想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