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京城東郊,懸鞍山下,飲馬湖旁,依山傍水,坐落著一座寧靜古樸的寺廟。
靜慧庵,三百餘年前大梁威宗滅亡呂涼,殘存的呂涼皇室被押送到天京城,呂涼公主呂頤為贖呂家倒行逆施、煉製兵人之罪,上奏祈求帶領呂涼皇室所有女眷削發為尼,日夜誦經,超度罪業。
大梁威宗感念仁德,自然應允,於是便修建了這座靜慧庵。
如今三百餘年時光已過,當年庵裡麵的那些出身呂涼皇室的尼姑早已消逝,現在主持這座靜慧庵的女尼,都是後來者。
爪黃飛電金色的馬蹄踩踏在靜慧庵門前的石板上,發出嘚嘚的聲響。
方信羽望著靜慧庵的招牌,腦海裡回想著查到的關於靜慧庵的來曆,一股寒意自心間猝然翻湧,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位威宗皇帝還真是狠毒啊,那些呂涼皇室的男丁要麼死於橫禍,要麼死於戰爭,而呂涼皇室的全部女眷又都在這座靜慧庵裡出家為尼,常伴青燈古佛,嘖嘖嘖......”
“一個顯赫一時的家族就這樣斷絕了血脈,徹底消失在世上,好一個感念仁德啊!”
方信羽輕聲呢喃著,隻覺得眼前的靜慧庵內,一股怨氣油然而生,撲麵而來,絲絲冷汗順著方信羽的脊骨密密麻麻生出。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一時的冷寂氣氛,李思安不耐煩地敲著靜慧庵緊閉著的大門,這處地方還真是難找,說是在懸鞍山下、飲馬湖邊,可是誰又能想到竟然會在這麼偏僻的地方。
甚至連人煙都沒有任何蹤跡,寂靜的氛圍,讓這個征戰沙場的大將也有些許的不適。
咚咚咚——!
又是一陣急促的敲打,李思安越來越不耐煩,若不是看在裡麵住的都是些尼姑的份上,他李思安早就把大門踹開了。
稍等片刻,大門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李思安這一次砸門的力氣又大了幾分。
正當李思安耐心將要耗儘,準備請示方信羽將大門砸開之時,吱呀一聲輕響,一個怯生生的小尼姑掀開大門的一道縫隙,側出臉來,小聲的詢問道:“你、你們是什麼人?”
“小女娃,我們是來燒香的,快把門打開,讓我們進去。”李思安說道。
小尼姑語速極快,聲音卻很小地說道:“我們不需要香火,你們走吧。”
說著,小尼姑就又要將大門合上。
李思安見狀,連忙抵在門上,一個還未長大的小女孩,又怎麼可能反抗的了李思安,臉色漲得通紅,卻絲毫推不動大門一分一毫。
方信羽此時也下馬來到了大門之前,從懷裡掏出一份書信,這是盧毓事先準備好的,遞到小尼姑的眼前,說道:“這位小師太,麻煩你將這份書信交給貴庵的住持玄真師太,我等是受人所托,專程前來。”
小尼姑狐疑的將書信接下,說道:“信我會幫你送給住持,可是,你們要讓我把門關上。”
方信羽笑道:“自然。”隨後瞪了一眼李思安。
李思安訕訕著收回自己的手,小尼姑也趁機將大門再次合上。
門背後,小尼姑長長地呼出一口氣,臉上露出疲憊之色,看向手裡的書信,一咬牙,提著衣擺,向著庵內深處跑去。
又等了片刻,直到李思安的耐心再次被消耗殆儘,忍不住又要去敲靜慧庵的大門,先前去送信的小尼姑這才氣喘籲籲地打開門,頂著紅撲撲的臉,說道:“住持說了,靜慧庵是尼姑庵,不便太多人進入,隻能讓方施主一個人進來,誰是方施主?”
方信羽攔下李思安,微笑著說道:“我就是方信羽,我可以進去吧?”
小尼姑皺著眉頭,搖頭道:“不行,住持是讓方施主進來,不是方信羽。”
方信羽眼角一抽,總覺得在這個小尼姑的臉上看到了某個熟悉的嘴臉。